淡地笑道:“你又去四下打听了,连御医说过什么你都清楚!”
“当然,你以为这事简单吗?我自然要问个明白。”
“有什么不寻常吗?”江洛儿故意追问道。
锦玥压低声音道:“我听一位公公说,御医虽然没有讲明那名秀女昏迷的原因,但暗中示意是有人给她下了毒!”
“噢?为什么会有人给她下毒?”
锦玥不满道:“你就是这样,对身边事一点也不关心。你没听说,每届的选秀就如同打仗一般,昨晚昏迷的那名秀女也是本届被看好的人之一,听说家里既又钱又有势,人又生得漂亮,几乎有九成的把握被选中,自然有人嫉妒了!”
江洛儿惊异道:“嫉妒也用不着这样害人吧?万一救不醒她岂不是……”
“嘘!”锦玥急忙示意她不要大声,“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反正被下毒的人又不是你!不过,看你这么稀里糊涂的,保不准人家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你可要当心呀!”
江洛儿好笑地指着自己问道:“对付我?”
“你以为不可能啊!我告诉你,下手之人一日未暴露出来,她就可能再次对其他人下手!”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你以为宫里的人不会查吗?”江洛儿进一步试探道。
“那就不好说了,如果下手之人也是极有背景……”锦玥说到这里,故意打住,淘气地冲江洛儿眨了两下眼睛。
江洛儿装作不解道:“可你不是说,昏迷的那名秀女有钱又有势吗?”
“这还不明白?自然是她家的权势还不够强呗!”锦玥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答道。
江洛儿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再追问。
锦玥却不依道:“瑞云,我费了这么大心思打探消息,可都是在为你着想,你飞黄腾达之时千万不要忘记我呀!”
江洛儿认真地盯着她道:“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心中想的则是:这女孩倒是直率坦白,即便存有私心,也不失为一个好朋友,将来有机会,确可考虑帮她一下。
锦玥得了江洛儿的这句话,只觉心愿得尝,喜不自禁。
江洛儿笑着拉祝糊道:“我们去探望一下那名秀女如何?”
锦玥摇头道:“还是不要去了,她现在已被悉心地保护起来,我们轻易也见不到她。何况,我们本就与她没什么交情,何苦去惹上嫌疑!”
江洛儿眉头一扬,刚想再问,锦玥面容上现出憎恶之色道:“她是骆家的女儿,福建骆家可谓福甲一方,听说她的一个表叔最近又依靠着朝中重臣的权势极其卑鄙地抢夺了别人的生意,发了大笔的横财,我爹就最看不起这种人家了,我才不与这家人打交道呢!”
锦玥虽然是随口一说,无意中却帮了江洛儿的忙。江洛儿暗自感慨,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为了骆家之事进宫来找皇帝,没想到骆家的小姐也正好来参选秀女。江洛儿几乎是在瞬间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骆家的这位小姐有飞上枝头的机会,否则,人家若真受到皇帝的宠爱,那骆家的势力岂不要更大!
江洛儿正在沉思,一个小太监急急地走来唤她,说是储秀宫的总管郑公公有请。
江洛儿与锦玥对视一眼,锦玥向她使眼色道:“还不快去,郑公公可不能得罪!”
江洛儿心底暗笑:有谁是我不敢得罪的!除了当今皇上,那还是因为我如今有求于他!
见到郑公公时,这老宦官喜笑颜开地对江洛儿说道:“肖瑞云,皇后娘娘听闻你品貌兼备,又通医道,指名要见你,请随老奴走一趟吧。”
江洛儿微微吃了一惊,隐约觉得这将会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谢皇后是杨太后当年亲自为理宗挑选的,据说是为了还谢家一个人情,而且民间一直都流传着这位皇后在入宫之前肤色黝黑,一眼有疾,但是入宫后,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如蝴蝶破茧,变得雪肌玉肤,眼病也得以治愈。
江洛儿想起这些传言,自然对她增添了几分好奇之心。只是一想到要对她跪拜施礼,就心有不甘,她在这个朝代也生活了几年,可是至今还未曾跪拜过任何人,如今隐瞒身份潜入皇宫,看来是骑虎难下,不拜不行了!
谢皇后居住的坤宁宫与皇帝的寝宫相距最近,江洛儿一路走来,不由自主地记下路线,不管能否用上,将皇宫布局摸得清楚些总归没有坏处。
这么边走边记,又暗地里打着自己的主意,只觉时间不长,就已走到。
谢皇后并没有在殿内召见她,小太监径直将江洛儿和郑公公一行引领到一处花亭。
江洛儿眼尖,一眼就看清楚了花团锦簇的精致凉亭内那个锦衣玉冠的美人,她急忙低下头,故作谨慎小心地跟随着走上前去,心中却对这位皇后端庄秀美的仪容赞叹不已。
尽管江洛儿私下里是万般不愿,她还是不得不依照规矩向谢皇后施叩见大礼,跪在冰凉的石板上,江洛儿暗自发誓,今后怎么都要找到办法免去这种折磨。
谢皇后仔细端详着规规矩矩立在面前的江洛儿,温和地笑道:“肖姑娘的确是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大伙儿这一次倒真没有说错!”
一旁的郑公公急忙恭身施礼道:“老奴怎敢蒙骗皇后娘娘,秀女肖瑞云可是老奴至今最最看好的一个。”
谢皇后笑道:“郑公公的眼光自然用不着怀疑,只是史贵妃也特意向本宫提及肖姑娘的美貌,可是不一般呀!”
江洛儿正在暗自思索着自己的计划,突闻谢皇后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猛然间嗅出危险的气息来。
只见郑公公脸色突变,急忙跪倒,惊慌地答道:“皇后娘娘,老奴特意嘱咐过储芳宫中的太监宫女,严令他们不许向外传递消息,老奴实在是不知史娘娘是如何得知的!”
谢皇后轻声道:“宫内的太监宫女没有向外传递消息,并不表示储芳宫中就没有人这样做。”
郑公公显然是听明白了她言语中的意思,急忙再次叩头道:“本届有一名秀女是史娘娘的远亲……”
“好了,本宫知道这也怨不得你,你不过是储芳宫的总管,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江洛儿在一旁仔细琢磨着他们的对话,想到史贵妃对皇帝宠幸的美人都敢于加害,自然是有胆量事先就除去未来可能与她争宠的出众秀女,这位谢皇后定是惟恐史贵妃插手选秀,同时对她排除异己的手腕也是心知肚明,才提前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只是如今看来还是没有防住啊!
谢皇后此时转而对江洛儿问道:“听说肖姑娘颇懂些医术,可是这样?”
江洛儿心知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定是御医向她如实汇报过,当即便颇具心机地答道:“民女不过是自小对医药养颜极感兴趣,进而粗通些医道。”
“噢?怪不得肖姑娘的皮肤如此晶莹,秀发如此亮泽,原来是自小就懂得保养爱护!不知可否向本宫传授一二?”谢皇后显然是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致,急切地追问道。
江洛儿心中暗笑,知道凡是女人都会对此着迷,何况这种迫切希望保住青春的深宫女子。
她马上将自己在怪医岛曾经研制过的一种较为有效的中药美容方法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没想到不过三言二语,谢皇后已是十分喜悦,不但为她赐了坐,还嘱咐身旁的近侍宫女仔细地记录下来。
江洛儿自然懂得抓住时机,又极为认真地依据谢皇后的自身状况提了几点建议,譬如,如何用最好的米醋定期洗发,改善发质发黄的问题。
没一会儿功夫,谢皇后已是拉着江洛儿的手主动请教起来。
江洛儿心中这个乐呀,想起当年自己专门研究这些旁门左道,就曾动过有着一日必有更大用处的心思,如今果然应验了,不但能借机拉拢皇后,日后或许还可打着受皇后青睐的名义想法子赚上一笔钱!
江洛儿有意投其所好,谢皇后执意拉拢称赞,两人越聊越高兴,江洛儿乘机从怀中掏出理宗当年送她的那块独一无二的玉观音道:“皇后娘娘,您对瑞云这么关心信任,瑞云无以为报,这块玉的质地与来历都非比寻常,不是瑞云这种普通人可以承受得起的,今日转增给皇后娘娘,请您收下吧。”
谢皇后接过后,江洛儿继续说道:“据说这种玉能够将其独特的精华之气传入配带者的体内,对养颜益寿大有好处,只是历来有男带观音女带佛的说法,建议娘娘请皇帝陛下再为您挑选一块同样质地的美玉,雕作佛形,您与皇帝陛下一人配带一块,不但对龙体和凤体有益,还暗含祥和幸福之意呢!”
江洛儿一直在苦苦琢磨着令那骆家的女孩子尽快出局的好办法。或许可以半夜摸进她的房间,偷偷做点手脚;或许可以找机会在她的饮水吃食中再放些东西,只是谢皇后已命郑公公严查此事,聪明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冒险。有什么法子可以万无一失地达到目的呢?
到了这个时候,江洛儿发觉她自己几乎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之人,她不得已用杨美人的凄惨下场来安慰自己,只当这样做对那女孩子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皇后那边仍没有消息,江洛儿也知道理宗因为杨太后的缘故而对谢皇后并不亲近,皇后也不见得能每日见到理宗,因而她并不十分担忧。
初选的日期临近,秀女们各有心事,有的信心满满,有的忧心忡忡,江洛儿是属于完全无所谓的一个,她唯一关心的只是玉佩何时才能被理宗看到。
锦玥却不同,她大笔大笔的银子似流水般使出去探听各类消息,一点都不敢大意。一忽儿找到江洛儿神神密密地告诉她,负责目测的宦官欣赏举止端庄的女子,千万不要随意对他微笑买弄;一忽儿又凑到江洛儿耳边小声叮嘱她,初选耗时较长,中间不可随意进出,一定不要在之前喝下太多的水……
总之,一应的细节都仿佛被她留意打听到了,江洛儿不由得佩服这小姑娘的决心与细致。
初选时,江洛儿佯装生病没有参加,她心底里排斥让任何人对自己的容貌品头论足,何况自己以秀女的身份入宫已是勉为其难,怎能再如此委屈自己呢!
不过,她并不担心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毕竟有皇后赞誉在先,还有什么人胆敢对她的实力有所怀疑!果然,郑公公得知后也只是嘱咐她好生休息,初选不用她挂心。
只是,享有特权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江洛儿自己在房内实在是闷得慌,见诺大的储芳宫内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便信步走进院中,随意地闲逛起来,一个苗条的身影就在这时不期然地闯进了她的视线。两人一照面,江洛儿随即认出这正是她无意中救治过的那位骆家的小姐。
这女孩面色格外地苍白,即使在明媚的阳光下也不见丝毫神采。她显然同样没有料到会与人相遇,犹豫了片刻,才主动打招呼道:“肖姑娘的救命之恩,骆钰还没机会道声谢呢!”
江洛儿忙笑道:“骆姑娘不用客气,瑞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对了,骆姑娘也没有去参加初选吗?”
骆钰难掩黯然之色道:“上次出事后,我的身体一直没有完全恢复,蒙郑公公体恤,提前安排我接受了选测。”
江洛儿机敏地觉察出她言语中透露着一股莫名的伤感之情,不由诧异地又多看她几眼,半晌,才小心试探道:“怎么,骆姑娘顺利通过初选,却似乎并不太开心呀!”
骆钰闻言一楞,神色复杂地盯着江洛儿道:“人家都说肖姑娘孤傲清高,没想到也这样关心别人的心事!”
江洛儿微微笑道:“我不是清高,只不过对那些勾心斗角之事从无兴趣。”
骆钰不以为然道:“肖姑娘得天独厚,自然用不到这些小伎俩,只不过似姑娘这般人才竟也不能免俗,到这深墙之中来找寻前途,实在是可惜!”
江洛儿苦笑道:“你以为我是自己愿意来趟这混水的吗!”
骆钰闻听,眼神骤然间一亮道:“肖姑娘也非自愿吗?”
江洛儿此时当然已经听出了门道,忙作出一副不得已的神情,使劲点了下头。
骆钰瞬间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几步上前,轻轻拉住江洛儿的手道:“瑞云,不要怪我刚刚对你态度不好,我不知道你也是与我一样被逼来选秀的,我原本还一直对你有所埋怨,请不要怪我!”
江洛儿不解道:“你埋怨我什么呢?我好象从未得罪过你呀!”
骆钰垂下头,半天才开口答道:“若不是你救治得及时,我也许早就离开这里了!”
江洛儿吃了一惊,不由得啼笑皆非道:“你在说什么!若不将你及时唤醒,你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骆钰忿然道:“醒不过来又怎样,总比被送进宫来,过这身不由己的日子要好!总比去服侍一个陌生的男人要好!”
江洛儿眼珠一转,沉思片刻,信口吟出李清照的《一剪梅》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骆钰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自然听得明白,当即面颊诽红,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江洛儿笑嘻嘻地打趣道:“可是被我说中了心事?不要害羞!”
骆钰由衷感叹道:“瑞云,你真生得一副水晶的心肝,竟然这样也能猜得出来!”
江洛儿见她神情认真,自己也收起调笑的心思,颇为关切地问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还来选秀女?我听说,只要家里出得起钱,大可找人顶替。”
骆钰冷笑道:“不错,可那都是父母真正的心肝宝贝,自然不忍心送到宫里来吃苦。我呢?我们骆家女儿唯一的用处恐怕就是被拿来换取更多的钱财和更大的权势,我的姑姑、姐姐无一不是如此,如今终于论到我了!”
江洛儿听她提及骆家,自然留上了心,巴不得从她口中听到更多,于是佯装不明所以,继续问道:“我听说你家是福建的大富豪,怎么还会用家中的女儿来换取更多的富贵荣华呢?”
骆钰眼中寒光一闪,咬牙道:“什么富豪,不过都是些守财奴罢了!各个又吝啬又贪婪,巴不得一个铜子儿掰成两瓣来花,恨不得所有的银子都能装进自己的腰包!”
说到这里,她猛地抓紧江洛儿的衣袖,神色激动道:“你相信吗?我从小到大,一件衣裙非要穿小穿破才能再做件新的,一顿饭翻来覆去地吃那么两样,连油盐都不肯给足,别人都以为我们骆家的孩子吃香的喝辣的,有谁知道我们真正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江洛儿顺水推舟地接道:“不会吧!你家那么多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骆钰满脸讥讽,语气尖酸道:“钱是很多,不过都被锁在地库里,等着发霉发臭!”
江洛儿随即在心中暗自盘算,要不要想什么办法将这些金银给偷出来呢?谁让骆家不义在先呢!
只听骆钰仍旧情绪激动地说道:“我知道,我说这些你是不会相信的,有谁会信呢?都以为我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只有言生哥明白我的苦处,了解我的想法!”
江洛儿不由好奇地问道:“你口中的言生哥就是你的心上人吗?你不想来参选,他也不能帮你吗?”
骆钰惨然笑道:“他能帮我什么?他不过是我乳娘的儿子!”
江洛儿闻听足足楞了半晌,这才开始真真切切地为她着起急来。如果说刚才江洛儿一心想的是如何打压骆家的话,那么从这一刻起她更为关心的却是眼前这美丽少女的命运了!
江洛儿很想劝她,一个男人若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可是她思索半天,也只问了一句:“你真若能与你的言生哥在一起,你会过得惯吗?他毕竟只是你乳母的儿子,想来是无财无势的。”
骆钰凄然答道:“他再怎么贫穷,总还是真心对我好的,我的生活怎么说都要比现在强上许多!我早就看明白了,什么富贵荣华,都是虚伪透顶,怎比得上温言暖语,体贴关怀?”
江洛儿越听越可怜这眼前的少女,想她虽然出生在富豪之家,过得却是一种物质与精神都极度缺乏的生活,如今又义无反顾地爱上一个在世俗眼中极不般配的穷小子,想要心想事成恐怕不易!
骆钰仍是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不甘心再被摆布下去,又实在想不到出路,所以才偷偷吃了药,本就没打算再醒过来,瑞云,你明白吗?”
江洛儿大吃了一惊,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道:“是你自己吃下去的?”
骆钰用力地点了点头,异常坚定地回视着江洛儿。
江洛儿痛心道:“我说呢!我还一直奇怪,那种迷药极其特殊,寻常人根本连听都不可能听过,药力强劲不说,入口便有异闻,即使是不知情者也不容易一次服下那么多份量。”
骆钰固执地不发一言,眼神中闪烁着一股刚烈的光芒,似乎在说,如果再有机会,我还会那样做的!
江洛儿深深叹了口气,轻声劝道:“你不要这么傻,许多人生活在战乱水火之中,也没有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你不过是目前活得不如意,总还有机会的,说不定很快就能如愿以偿呢!”
骆钰语气绝望道:“还有什么机会,我好不容易带在身上的药粉也用得一干二净,眼看着就要参加下一轮的选拔,我家族中早就有人疏通好了关系,死活都要将我留在宫中,我还有什么机会呢?”
江洛儿凝视她良久,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据说那种迷药的药力可能很久都不会消散,体质较差的人更是不易根治,极有可能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骆钰听着听着,终于似有所悟,感激地对江洛儿点了下头。
当晚,储芳宫中疲劳了一整天,有喜有悲的秀女们再一次听闻了骆钰发病的消息。
锦玥慌慌张张地跑进江洛儿的房间,惊恐地叫道:“瑞云,你听说了吗?骆家的那名秀女发疯了,服侍她的宫女说,她突然间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你说会不会是上一次对她下手的人还不肯放过她,又给她下了药?”
江洛儿一直在潜心写着大字,听她说完,并未停笔抬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你想得太多了,可能是她上一次的病根本就没有治好!”
锦玥凑到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惋惜道:“我打听过了,御医也是这么说的,所以郑公公已经发话,让骆家的人将她接回家去,好好治疗修养。哎#糊真是倒霉,还没见到皇帝,就被送出宫了!”
江洛儿意味深长道:“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呀!”
水到渠成地解决了骆家女儿这件心事,江洛儿直觉自己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果然,第二日午后,郑公公恭恭敬敬地引领着一位三十来岁、白净精干的宦官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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