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孩脊背挺得很直,像一杆永不会折断的银枪,傲立在属于她的战场,但那月白色却衬得她那样瘦小。
第一次见她,是那样狼狈,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嘴角还有污秽。他有一点洁癖,对这个身为受害者的女子,他心中是有些不屑的。也许不是因为洁癖,是因为他本就讨厌女人,因为上一世的那个女人,看着柔弱可人,温言相伴,实则蛇蝎心肠。
眼前的这个女孩从来不可人。沉静时如一头等待猎物走近的白狼,静静地看你走入她的陷阱,伸出泛着银芒的利爪,直击要害,划破你的咽喉。
她不需要他的护佑,不需要他为她安排,他却越想给她什么。他们或许是一样的人。
这一刻关维桢觉得,自己好像离“宁一”更近了一些,却又好像更远了。
神秘的仁义楼,自由出入仁义楼的“宁一”,他直觉,真相好像不远了,可“宁一”的真相又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他都要护着她,许她安宁。
一层、两层、……、七层,燕绥早已转身,看到了缓步上来,被他一手抚养长大的齐国尊贵的公主,齐令仪。面上覆着白纱,身着华服的莲子也看见了。
凤阳郡郡守,原本是皇亲的齐文远也看见了。
裙琚扯动,莲子的身子向前倾了一下,环佩叮咚作响,她似乎想向齐令仪这走来,最终却只是紧紧捏了捏手,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齐令仪走到距他们五步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关维桢走到她身边,随着她的目光看着对面神色各异的三个人。
“终成所愿啊,燕叔。”齐令仪偏头看了楼外还在激动喊着“天佑齐国”的人群,对燕绥说。
燕绥单膝跪地,面上有愧疚、有不安,却没有后悔。他定了定,目光中带着坚定,“臣惶恐,殿下,这都是为了先皇,为了齐国。臣早就……”
“莲子?”齐令仪出声打断了燕绥,看向白纱遮面的莲子,她那对红玛瑙耳坠闪着如血光辉,颤颤欲坠,显示出主人的紧张。
莲子再也绷不住,提起裙摆,向齐令仪走来,她一把扯掉面上的白纱,眼泪如珍珠般落下,“公主……呜呜……你、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