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揭开,心情沉闷的走向最先被子弹击中的鬼子。心神不定的于五踢了踢鬼子,弯腰就要拿鬼子握在手里的枪。这时身下的鬼子眼睛突然睁开,身体跃起,他手中的大枪一顺,刺刀扎进了于五的胸膛。旁边的木英一见,还提在手的大枪,立刻端了起来,身体前冲,将鬼子挑起,向前冲出三四米远,然后停住身子,双臂用力,鬼子的尸体被挑到了沟下。木英扔掉大枪,转身回到于五身边,将于五抱住:“五哥,你咋样了?”
“英子,你,你,你没被鬼子糟蹋吧?”木英明白了于五的意思,望着于五祁盼的眼神,木英心情沉重地说:“哥,我确实没被鬼子。”于五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结果,心里一松,昏死过去。
马车来到村口,早已聚集在村口的村民们,立刻围住了马车,看到躺在马车上的于五,人们悲伤地询问张顺二人,早已失魂落魄的张顺二人顾不得回答众人的提问,只顾催动马车。知趣儿的村民们,自动让开道路,然后跟在车后。就这样马车在人群的簇拥下回到了于家。于五妈一见老儿子的样子,叫了一声“儿啊!”就昏死了过去。于友德给儿子把了把脉,眼泪流了下来。
“顺子、二愣,把东屋的门板卸下来,把人抬进去吧。”见惯了生死的于友德,擦了一把眼泪,强压悲疼,吩咐众人安排于五的后事。
“大侄子,人要是没气了,就别往屋里抬了。死在外边的人是不能进家门的,不然会不吉利的。”经多见广的二爷出面阻止了于友德,怕他作出不合规矩的错事。
“二叔,人还有一口气。二叔跟您商量一下,把你的寿材和装老衣裳,先给于五用吧。回头在给您置办。”于友德想让儿子在咽气前穿上装老衣裳。
“爸,咋能让我哥躺在冰冷的门板上哪?”木英不满地说。
“英子,你丈夫眼看就要不行了,咱不能让他死在炕上,死在炕上的人要背着炕走,死后要受累的,你能让他在阴间受累吗?”于友德向木英解释。木英蹲在于五的头前,不停地用手抚摩着他的脸,嘴里低声叫着:“哥,你醒醒,你不能不管我。”屋子里除了于友德时不时给儿子号号脉,其他人都没有出声说话。
“大侄子,快给孩子把衣裳穿好吧,不然等咽气后再穿就晚了。咽气后再穿,他就穿不到阴间了。到阴间没有衣服穿,就会受冻。对了,他的孩子哪,都抱来,不然就不能‘得济’。”二爷把装老衣裳递给于友德。木英看着人们给丈夫穿上黑色的小袄、夹袄、大袄、棉裤,看着这身怪异的寿衣,心里象被刀子剜一样疼。人们一通折腾,木英感到于五的手动了一下,忙又低声的叫道:“五哥,你快醒醒。”
“哎呀”一声,于五睁开了眼,眼光死死的盯在木英的脸上,嘴唇一动一动,最终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英子,你真没让鬼子吗?”木英知道于五这是回光返照,他的命已经到了尽头。木英趴在于五的耳边发誓:“哥,我真没被鬼子,如果我骗你,就不得好死,死后永不超升。”木英发了毒誓,于五相信了、放心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据说一个人临死前,如果有什麽心愿未了,他是很难咽下最后一口气。
于五最后顾不得父母、儿女、妻子,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妻子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贞操。他觉得贞操不仅是女人修身立命的根本,也关系着丈夫的尊严和脸面。妻子如果失去了贞操,丈夫又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呢,即使是死,又有何脸面见地下的祖宗先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