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士卒们也就罢了,无非是些钱粮赏赐,郡里便能拨付,但一涉及实权高位”
“唉!”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接道:“一应晋升公文递上去,不论大小,尽数被上头暂时压下,宛如石沉大海,因此,你的赏赐嘛”
“怕是还需等些时日!”
“无妨,倒是教叔父费心了!”陈奕深深行了一礼道:“有也好,无也罢,小侄并不在意!”
话说得洒脱,但其实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满。
他为了大义,冲上关头与胡人拼死拼活做过了一场,上头这些人,不说什么厚赐,好歹也该象征性的意思一下吧
这么吊着算怎么回事
“嘿,终究是年轻呐!”看出了他的不悦,张廷心中暗自笑了笑。
“不过此事倒也并非别无它法!”
随后他话锋一转,笑眯眯地对陈奕说道:“老夫在上面总算还是有几分面子,且待我书信一封,为你周旋周旋,该是你的,总归会是你的”
“这岂敢如此劳烦叔父!”陈奕见他笑的古怪,有些犹豫道。
俗话说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他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果然,下一刻张廷便图穷匕见
“哈哈,哪里的话,自家人嘛只要你好好考虑考虑方才之事,自然就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爽朗的笑声在厅内响起。
陈奕恍然大悟。
原来这厮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对方话中充满了诱惑之意,令他脑中忍不住浮现前世有钱人勾搭小三时的场景,随即又联想到富婆包养小白脸
摇了摇头回过神时,陈奕已是糊里糊涂的拜了别,又糊里糊涂的走到了厅外。
“嘶!”寒风迎面吹来,他心头的几分醉意瞬间被带走,身体猛然一哆嗦。
“啧啧,东家真是好福气啊!”身侧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柳先生就莫开玩笑了!”
陈奕没好气的回道:“真是晦气,早些回房休息,明日便离开此地!”
“哈哈哈!”柳寒风大笑。
第二日一大早,陈奕逃也似的离开了太守府。
宁河城南。
当两人走进城门时。
入目之初,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海。
原来,城外一同除雪的百姓们在这两日里奔走相告,将陈府众人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宁河城。
这导致眼下有无数身影在此汇聚。
“”
看着面前的众人,陈奕心中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些夹道迎接的人,大多是些穷苦百姓,缺衣少食,也不知在寒风中等待了多久。
一个个见两人走上前来,便如潮水般分开,让开了道路,手中也无甚东西能奉上。
四周唯有一道道沉重的呼吸,还有无数充斥着各式各样炽热情感的视线,重重的压在两人身上。
这其中,有羡慕,有好奇,有懵懂,甚至有嫉妒,但最多的
还是感激!
百姓们如众星捧月一般,汇集在一身白衣的少年身旁。
也不知是何时,他的嘴角微微弯起。
人生在世,总归是要做几件有意义的事,才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