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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赵祯第20部分阅读(1/2)

    事也没有发生过。老板娘是个会做生意的主儿,她再一次热情地邀请傅晓轩就坐,傅晓轩经过这一番折腾,心里有些解气,已经无心再借酒浇愁了。她向老板娘道谢并说了自己对丰乐楼的印象,随后便离开了。老板娘站在原地笑了笑,感叹自己又遇到一个被男人伤过的女人,心想这情字真是害苦了人!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便答应一声又投入忙碌之中。

    三八、离愁别绪只添新愁 情意恩仇尽话

    傅晓轩回到王府时天色还没暗下来。她决定将自己离京一事告诉爹爹,想起这些年来王府中人对自己的照顾,心里确有不舍可旧景总惹人伤感。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吕夷简的书房外,见那房门紧闭便上去敲门但无人回应。傅晓轩扫兴地走下台阶,绕过长廊路过花园时听到刀枪碰撞声。原来吕夷简正和吕寒切磋武艺。

    傅晓轩快步跑过去喊:“爹爹,寒哥哥。”

    “回来了?”吕夷简知道女儿一向很晚才回家,女儿今日早归让他吃惊。

    “轩妹,正等你用饭。”吕寒将长长的铁枪立在地上。

    “哦,好啊!走吧爹爹。”傅晓轩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在宫里又碰钉子了?”吕夷简察言观色,知道女儿一向活泼好动是个话包子,此时在亲人面前居然如此拘谨,感觉出了什么事。

    “哪有啊?”傅晓轩转而去拉吕寒,“走吧,寒哥哥。”吕寒也觉得她奇怪,还是跟着她往前走。

    吕夷简走在二人后面说:“你哥后天就要走了。”傅晓轩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吕寒,抱怨爹爹何不早些告诉她这件事。吕夷简知道女儿有些蛮不讲理了,她自然明白这是皇上的旨意,朝廷调遣人怎会提前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吕寒看出妹妹有不舍之意,便拍拍她的肩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傅晓轩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关于吕寒调遣的问题。很快,他们来到了宴厅。吕夷简吩咐下人上菜,丫头们手脚麻利地备好碗筷,一眨眼的功夫,这桌儿上摆满了佳肴。

    “这是爹特意给你兄妹俩点的。”吕夷简说着坐在主宾席的位置上。吕寒坐在桌子的左边,傅晓轩坐在桌子的右边。

    这桌上的主菜有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三鲜羹、鹌子羹、鸳鸯炸肚、炒沙鱼衬汤、虾橙汤、鲜虾蹄子脍、南炒鳝、润兔等,以青叶菜、石磨豆腐、甜椒、清逸甜瓜等菜为辅。此外有灸炊饼、砌香果子、雕花蜜煎、咸酸蜜煎、金桔、小橄榄、葡萄、梨等干果。

    “轩妹,尝尝这个。”吕寒将菜夹到她的碗里。

    傅晓轩淡淡地笑着,提筷将吕寒夹给她的一片鸳鸯炸肚放人嘴中,可是她很久才咽下去。这一桌的佳肴,她看着没有胃口。

    “晓轩,告诉爹,宫里是谁欺负了你?”吕夷简见女儿确实心事重重,又一次问她。

    “爹爹。”傅晓轩站起来给吕夷简和吕寒各自斟了酒,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爹爹说得对,皇上的女人多的是,多我不多少我不少,我干嘛要去凑这个热闹呢?”她似乎看破了男女间的情爱,苦笑了一声后举起酒杯接着说:“晓轩明日一早就离开京城。这杯酒,就当为晓轩饯行吧。”

    “轩妹……”吕寒疑惑地喊了声,他实在不明白妹妹的想法,当初她不是非皇上不嫁吗?

    吕夷简先是一愣,沉吟半响后道:“爹不劝你留在宫里,你这性子也待不住。可这府上总归是你的家呀,爹虽不是你的生父,可这些年来爹可没把你当外人啊!”

    “爹爹,晓轩先干为敬了。”傅晓轩含泪饮了酒,强笑着说,“爹爹疼我、爱我、宠我,晓轩哪里舍得爹爹啊?可晓轩要是不走,定会与皇上相见,这份情……”她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皇上……皇上也太过分了!”吕寒以为皇上对妹妹始乱终弃,一气之下连喝了几杯酒,脸涨得通红。

    “寒哥哥,不是的。这不关皇上的事。皇上不知道。”傅晓轩绕过桌子来到吕寒身边解释。吕夷简倒是理解女儿,知道她决定要走就一定是要走的,他此刻关心的是女儿到何处去?听她的口气,她是不准备回紫叶庄。傅晓轩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说是要去找张小峰。

    “轩妹,你一个人去找他?他可是去了辽国?”吕寒道。

    “晓轩,你哥说的有理。爹可不同意你去找张小峰。”吕夷简一口否决。

    “晓轩自然不会独自去辽,我去找金宇。”傅晓轩道。

    “那个嬉皮笑脸的?哥不放心。”吕寒只见过金宇一面,金宇留给他的印象就是这个样子。傅晓轩摇摇头,为金宇分辨:“我相信他,寒哥哥这样说只是不了解他。”吕夷简与金宇接触过几次,觉得他这个人还是不错,金宇在江湖上的口碑也好,对女儿也够义气。傅晓轩见爹爹有些被说动,便又讲了自己如何去找金宇,如何去寻张小峰,如何应对危险等一系列打算。吕夷简和吕寒听了她的话都不再有反对之意。

    “伶牙俐齿的丫头。”吕夷简微笑着道。

    “都是爹爹的功劳。来。”傅晓轩举起酒杯,父子二人各自举杯,三人碰杯后相继喝下。

    “晓轩呐,出门在外可要靠自己了。”吕夷简和蔼可亲地看着女儿,叮嘱她,“爹送你六个字,‘不要怕,不要悔’。”

    “晓轩记住了。”傅晓轩感动地望着爹爹。

    这一顿饭又香又苦,香的是浓浓的亲情,苦的是离愁。期间,吕夷简将女儿幼年时的调皮事儿捡了些来说,提起她小时候的梦想,傅晓轩清楚的记得自己长大了要做侠女。吕寒说起妹妹,年幼的她虽争强好胜,可也懂得谦让,兄妹俩从小相处得比较融洽。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畅谈,直到深夜。傅晓轩回房前给爹爹跪下磕头,并让爹爹好好照顾自己,请爹爹劝皇上忘了她。随后,她退出了宴厅回房去了。

    此时的夜空挂着一轮明亮的月亮,月是离愁,她此刻感受颇深。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泪水像雨帘一般洒了下来,接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歪歪倒倒地进了卧房,见到墙上那幅莲花图时,泪水又下来了。往事如潮占据了她的脑子。

    “我不该爱他的。”她痛苦地说。可是,这是谁的错呢?皇上?姐姐?自己?也许这是宿命。不!她否定这样的答案。皇上爱她,作为一位君王,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们说过彼此要不离不弃,他没有违背誓言,是她要离开他而他却被蒙在鼓里。她不停地问自己是否对得起皇上,最终告诉自己这次的不告而别是对他的亏欠。她一走,就犯了欺君之罪,可她知道皇上不会为难她的家人;她也知道,皇上会很生气,也会伤心。

    “受益,晓轩不论走到哪里,心里都有你。”傅晓轩自言自语,接着又说,“你的江山会让你很快走出这段故事。”她并不是因为他更爱江山而怨他,反而认为以社稷为重是他的责任,若是以女人为重,自己也就不会这么爱他了。她慢慢地走到那幅画的跟前,用颤抖着的手去抚摸它。良久,她取下它,再慢慢地将它卷上,最后用丝线系好。她要带走它,这幅莲花图藏着他们的故事,他可以忘了她,可她却不想忘了他。她突然觉得,她爱他是没有错的,能爱这样一个男人,是她的幸运。

    文君呢?曹姐姐一向对妹妹很好,她说那样的话是被爱所逼,她们都是女人,都明白爱情这东西会让人失去理智。姐姐在先,妹妹就不该去抢,可是那该死的欲望像烈火一样燃烧着她的心。姐姐没错,自己也没错!傅晓轩清楚自己追求的生活,要不是为了他,自己如何肯去宫廷。杨淑妃似乎看懂了自己的心,劝自己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么到底谁错了呢?她一直追问,不断否定又不断追问,直到入睡。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难寻本因,也许到头来走入空的迷茫,就如佛家所言,一切都是空。也许当人认清了自己的本性再审视自己的时候才能退一步逃离苦海。

    曹文君还被她那句违心的话折磨着。天都快亮了,她总算明白,爱不是形影不离的占有。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感到身心清爽,决定去福临宫将傅晓轩离京一事告诉皇上。她穿衣梳发后就要离开,激动之下踢到了房中的凳子,小公主受惊突然大哭起来。曹文君转回来躬身去摇摇篮,冬妮匆忙地跑了进来。

    “主子,让冬妮来吧。”冬妮蹲下身。

    “孩子饿了。”曹文君见小公主还在啼哭,便这样说道。接着,她抱起孩子走到床边,解衣给孩子喂奶。冬妮站在一旁看到小公主吃奶时的认真劲儿,笑着说:“主子最懂公主的心了。”

    “做娘的都不懂,谁还懂呢?”曹文君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此时,她突然领悟到,孩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感谢上苍,送给她如此珍贵的礼物!冬妮看到母女俩甜蜜的样子,总算明白了,原来主子坚持自己给孩子喂奶是母爱的使然。想起自己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冬妮情不自禁地掉了泪。

    不知不觉中,晨光撩开了夜色,曹文君突然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未办,随即匆匆起身,吩咐冬妮好好地照顾公主。冬妮见主子要出去,慌张地道:“主子,太医吩咐过,这些日子可不能外出啊!”

    “没事。真要出了事,有我担着。”曹文君说完后出了卧房。冬妮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真不明白有什么事值得主子冒这个险。

    这里,曹文君知道皇上早朝未归,自己不能直闯朝殿只有去御书房外等候。嫔妃不得任意出入此地,曹文君过来时就已经被太监拦下。她自然懂得宫里的规矩,可不论阻拦者如何劝说,她只是不走。他们不敢拉她、推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站在石阶下面。曹文君看着晨光渐渐变强,心里越来越急,来回踱步期间手心已经生了大汗。好不容易盼到皇上回来,她激动地跑过去跪下。皇上一愣,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接着,他躬身扶她缓缓站起,责备她不听太医的话。

    “皇上,轩妹走了。”曹文君道。

    “给朕再说一遍。”皇上沉住气问。

    “皇上。”曹文君的眼里含着泪水,“都是文君的错,轩妹说今日一早就离开京城。恐怕她……”

    皇上没听曹文君说完,便高声吩咐泉顺义准备马车。泉顺义见皇上神色不对,答应一声就匆忙去了。他转身离开此地,曹文君望着他的背影不停地落泪。皇上催促泉顺义快马加鞭赶路,希望此时她还未曾离开。他和时间赛跑,然而他还是输给了时间。皇上到吕府时,吕夷简还没有回府,吕寒在府上接驾。吕寒知道皇上的来意,就把妹妹离京的事说了。

    “为何不拦着她?”皇上进府站在大厅前的那片空地上苦笑了一声,“朕来晚了。”他清楚她的脾气,知道府上的人根本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