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孟青淮。
言谈之间,豪情万丈,孟昭与孟青淮固然不和睦,但在他弹压之下,尚能保持表面功夫,且随着孟昭隐晦的表态,有二房相助,似乎家主继承人的位置,他唾手可得。
可惜啊可惜,斯人已逝,生者却未能如旧。
他不是过去那沉稳大气,行事周密,有龙凤之姿的二公子,孟昭,也不再是初回孟家,想要急切融于孟家的愣头小子,一切都变了。
一想起这些,孟文就恨得双目发红,杀意充盈内心,好在,用不着他动手,一切的罪魁祸首,火龙洞的史思明,已经死在邪魔道人的算计之下。
这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若不是史思明,他不会一败涂地,不会失去信心,失去气势,若不是史思明,孟昭不会踩着他上位,本该辅佐他的人,也不会如此冷漠,敌对。
但,再如何缅怀,再如何不甘,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他在孟家的声威愈弱,大哥因为受伤前往孔家疗养,也不及往昔。
唯有孟昭,表现亮眼,势头激进凶猛,人所共见的受重用,且无论是武功,才智,都胜过他和孟希,难不成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南安伯的争夺之人?
不得不说,相比起孟希,孟文更不愿意孟昭成为对手,或许是源自于他败给史思明,而史思明又两败于孟昭,几成他内心深处的一道永不可磨灭的心魔。
更可悲的是,因为史思明的死,唯一打破心魔的机会,就是面对面,将孟昭击败。
但他知道,终其一生,怕也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所以,举杯消愁愁更愁,孟文似也格外喜欢这种醉醺醺,物我两忘,沉醉于自己世界的情绪当中。
恍惚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孟文思绪回转,心中发怒,抓起一瓶由中原腹地徐州特产的火玉酒壶,大步走出石亭。
见到自己护卫正顶着厚厚的积雪,拦着一个想往里面闯的三十岁左右的高瘦男子。
定睛一看,这男子似是他安插在二房的一个眼线,心中不由得一动。
而那男子见到持着酒壶,带着一缕缕酒气的孟文,激动不已,强压着声音,用孟文必能听到的音量道,
“二公子,我有要事禀告,是关于四公子的。”
一听到四公子三个字,孟文似是条件反射的心脏一停,双眼泛光,寒意比空中飘飘而下的大雪还要再冷三分。
思忆归思忆,他却从不会将过往的孟昭,和现在的孟昭画等号,过去是朋友,或者下属?
现在,则是敌人,或许,还是竞争者。
能打击孟昭,他必不会留情,也不会留手。
不过,他不会蛮干,傻干。
真当他不知道孟青淮是死于谁的算计吗?
正因为他知道是孟昭的手笔,却找不到破绽,才更知晓孟昭的心狠手辣,以及心思缜密。
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他宁愿维持现在这种敌对却平静的状态,也不会贸然出手。
或许,这人带来的消息,会是一个机会?
孟文嘴角扯出一丝阴戚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