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贤志。
“魏卿,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办?”
“”谷輘
宁永年开口的瞬间,整个大殿顿时便安静下来。
百余号朝官死死盯着站在第一排的魏贤志,眼神中的情绪各不相同。
不过后者却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平静的冲宁永年拱了拱手。
“皇上,悬镜司不管钱粮之事。”
“此事您应该问缪大人。”
魏贤志嘴中的“缪大人”叫缪学正,在许士兴死后便接替了户部尚书的位子,是宁永年的人。
户部掌管钱粮商盐等事,确实是这次粮市大乱的“第一责任部门”。
但魏贤志这句话不论是内容还是语气,都无疑十分不给宁永年面子。
“魏卿,朕自然知道是户部掌管钱粮”
并没有去看缪学正,宁永年双眼微眯,仍旧死死盯着魏贤志。
“不过盈丰盛勾结乱王一事却是悬镜司的职责所在吧。”
“如今距离朕交代你去办此事已有数日了,不知你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
魏长天拱手低头,只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五个字。
“下官还在查。”
“还在查”
“好一个还在查!”
“哈哈哈哈!!!”
充满了愤怒之意的笑声响彻大殿,一众朝官皆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任谁也能看出来如今宁永年和魏家之间距离彻底撕破脸仅剩一步之遥,因此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多说一句话。
“魏卿”
几息之后,怒笑声终于渐渐停下,宁永年眼中的杀意也已几乎到了毫不遮掩的程度。
他慢慢自龙椅上站起身子,一步步走下台阶,然后站定在魏贤志身前。
“十日,朕希望悬镜司可以在十日之内将扰乱粮市之人尽数伏法。”
“你,做不做得到?”
“回皇上。”
魏贤志表情不变,抬眼与宁永年对视:“此案十分复杂,牵扯极多,十日怕是有些短了”
“是么?”
宁永年一字一顿再问:“那你想要几日?”
“这个”
魏贤志笑了笑:“皇上,百日如何?”
“”
一百天破案。
别说一百天之后悬镜司能不能破案,哪怕就是真能,到时候大宁也已经是饿殍遍地、民不聊生了。
所以魏贤志给出的这个期限摆明了就是一种挑衅。
在场朝官无一不明白这点,因此眼下皆瞪大眼睛呼吸急促,不知道他何以敢这么跟宁永年说话。
是,魏家现在确实势大。
但这可不是蜀州,而是长期驻扎着五万禁卫军的京城!
你悬镜司总舵一共才多少人?如何抵得过这五万禁卫军?
再退一步说,你魏贤志此时此刻可是身处在皇宫里啊!
如果宁永年真的怒火攻心要杀你,你又如何能活?
百余朝官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魏贤志有什么底气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跟宁永年叫板。
他们甚至觉得这位悬镜司指挥使已经无法活着走出大殿了。
然而
死死盯着嘴角噙笑的魏贤志,宁永年藏于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然后又在几息之后慢慢松开。
他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去,不再看魏贤志,而是对着缪学正缓缓说道:
“缪大人,开仓放粮。”
“是、是”
缪学正如今哪里还敢说什么,赶忙低头应声。
而宁永年也不再多说一言,抖抖袖子便撂下一众朝官往后殿走去。
伴随着李怀忠的一声“退朝”,今日的早朝便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朝官们纷纷走出大殿,一路上都跟躲瘟神一样有意与魏贤志保持了距离。
但后者却对此并不在意,甚至脸上的笑意好似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