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捉影了。
楚如兰得意的拿鼻孔看着若芸,又问小宫女道:“你说,瞧见什么人没?”
“奴……奴婢……没看到人影……屋里……黑……”小宫女哆哆嗦嗦的回答。
“你不是说你添灯油么!添了怎的会黑?!”楚如兰大怒。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下了,不住的颤抖:“奴婢点了灯,就没瞧见人影了……先前的奴婢一概不知……娘娘……”小宫女企图向若芸求救,可若芸却移开了目光。
她昨夜果真是做梦了,不过是梦中呓语倒是惹来了楚如兰的兴师问罪,可只怕捉j是假、捕风捉影闹得沸沸扬扬是真,宫妃出墙是死罪,楚如兰好借此在皇上面前告状、让她人头落地!
她攥紧了手指,瞧着比自己略高的楚如兰神情得意的很,顿大感不妙。
楚如兰听了小宫女的话,面色阴沉又一转,趾高气昂的说道:“那你意思是说,这先前的确是有什么?”她环顾四周,冷哼一声,朝身后的宫人又道,“还等什么?!给我搜!”
“这是本宫的朝露宫,除了皇上下令没人可以搜这里!你们谁敢踏出一步,本宫便赐他僭越死罪、尽数杖毙!”若芸猛然拂袖,笔直的站在门口,与楚如兰怒目而视。
宫女们面面相觑,听到“杖毙”都不敢上前,彼此推搡着往后退着。
楚如兰见她发怒竟有此魄力,气势顿时减了三分,正踌躇着如何应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滴滴软绵绵的女音:“哎呦姐姐,莫非你是心中有鬼,才不肯让宫人搜?”
若芸暗咒一声,不用猜也知道胡舒儿来了
胡舒儿穿金戴银、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大热天都有宫人给打着伞、抬着小小的软椅,就这么直接从门口抬到了她寝宫外,嚣张跋扈、丝毫不知收敛。
没等若芸回答,胡舒儿缓缓下了软轿,得意的笑着径直走到她身后,瞧着一个漂亮的琉璃小盏,信手捏起来往地上一摔,琉璃小盏便应声而碎。
胡舒儿见她目光一沉,得意却故作惊慌失措道:“哎呀,我把姐姐的东西摔了,死罪呢。姐姐是不是要赐我死罪啊?”说着眼角带着讥讽,瞟了着她又看向天。
“姐姐肚子里可是龙种,未来是咱们天颐的太子,贤妃姐姐你可要当心咯?”楚如兰心领神会的补充着,同胡舒儿一起笑了起来。
若芸闻言黯然失笑,荣逸轩若得手,第一个送命的就是胡舒儿与肚子里的孩子,哪还来的太子?!
有胡舒儿这尊大佛在,宫女们再不迟疑,竟纷纷上前“搜查”,明着是搜人,暗着是搜物,把寝宫翻了底朝天,可仔细的搜了、将被褥也给翻了过来,却一无所获。
若芸给人推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本就简单的寝宫被抄被搜,而宫人未查出什么,便有宫女随手拿了物件、编了谎话把贤妃娘娘的“嫌疑”传递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自证
若芸气的发抖,终于冷笑一声,走到楚如兰跟前,没等楚如兰反应过来,抬手便狠狠的给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
楚如兰愣住了,刚想还手,另一边脸又挨了一下,整个人都给打懵了。
“来人,把楚充媛宫里的人都拖出去责打五十!”若芸抬眸看了眼胡舒儿,又道,“妹妹还是小心肚里的胎气,我的朝露宫可是出了名的阴寒,妹妹若有什么闪失可全怪楚充媛听人言语替人出头、引你至此的。”
胡舒儿脸色大变,踉跄着退后一步,门外的宫人听到命令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德妃娘娘到。”一声通传,让满屋的人都静了下来。
德妃着正光、迈正步,已然由人扶着入内。
第一眼便看到楚如兰双颊通红,德妃的眸子里经闪过一丝嘲弄,转眼看着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寝宫内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不由皱眉道:“胡婕妤通知本宫说是贤妃招她问话,本宫是怕她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特来看看,贤妃,这怎么回事?!”
若芸看了眼德妃,微微行了礼:“姐姐怕是听错了,若是妹妹招胡婕妤问话,怎的会让楚充媛把我这寝宫给砸了?”
“德妃姐姐!贤妃姐姐她动手打我,妹妹也是有实证,这才敢替姐姐和众姐妹讨个公道。”楚如兰哭着上前,对着德妃附耳道,“贤妃娘娘趁皇上不在,在宫中偷人。”
“啊?!”德妃大惊失色。接过楚如兰偷偷递上的一封信。
若芸顿时变了脸色——这是荣玉芸公主给她的那封!原来那日遗失了,竟是被楚如兰或者胡舒儿捡到……不!
她扭头却没找到那小宫女,她记得那日正是这名宫女唤了她起身。她才丢了信,原来是借机“献宝”了!
“贤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德妃拆信看着,扬了扬手中的信纸。
若芸看着她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德妃原来不过一直等机会。
德妃之所以是德妃,是因她早就清楚家族失势乃强弩之末,她除了保住后宫地位别无他法。而作壁上观、看着宫中嫔妃争斗,顺手推人下水才是上策。
只要有机会,德妃会除去她。
若芸冷笑一声。坦然答道:“姐姐,这封信并非出自我手,不信姐姐可以找人验验笔迹。”
“你也可找人代笔!”胡舒儿立刻接口道,寸步不让。
若芸神色稍敛。终于提了口气道:“既然各位如此猜测。不如让常德来同我对对女史的记录,再让老嬷嬷来验下,看我可有偷人之实?”
她吐出这字句已是满腹屈辱,只觉得自己心肺都一起颤抖了起来。
此话一出,楚如兰和胡舒儿同时没了声响,宫人们则纷纷惊讶的瞧着苏贤妃面不改色的立着。
德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皇上圣恩眷顾朝露宫的次数几乎数不胜数,即便罚了跪地也只跪了一日。想不到苏若芸直到今天还是完璧!
“这信我暂且收着,等皇上回宫后定夺。贤妃。本宫会先让常德与你对峙。”碍于更多的侍卫涌入朝露宫,德妃难得的不予追究,冷声道,“查证之后若传言是假,谁嚼舌根的都拖出去绞死。”说完铁青着脸转身便走。
楚如兰脸色很是难看,不仅没能闹成事,反而还了她一个清白,忙跟着德妃身后的宫女一起溜了。
宫人们见主子开溜,争先恐后的纷纷逃走。
胡舒儿硬撑着面子,扶着太监的手腕一步一步,缓缓转身离开,愣是没有对她行礼。
待人都走干净了,若芸看着满室的狼藉,猛地冲到柜门前打开暗格,那不起眼的梳妆盒还躺在里头丝毫未动。
她不由的松了口气,紧接着觉得万分疲惫,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她们说的也没有错,那封信如果是她写的、早早的写给他的,该有多好……
她苦笑一声将柜门合上,便听到恭敬的跪地声,她转身,见荣逸轩“百忙之中”匆匆赶来,侍卫已经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荣逸轩竟换上了软甲,她远远的看着他疾步而来,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杀戮气息。
待他走到跟前,她神情一松便觉眼眸生黑、软倒跪地。
迷迷糊糊中荣逸轩大吼着“请怀王”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却成了蚊呓。
她只觉得自己脑中嗡嗡作响、手脚麻木没有知觉,不知多久才缓缓醒来,自己正平躺在榻上,而荣逸轩却早已走了。
她扭头,看见怀轩墨目不斜视的坐在她边上守着碗热气腾腾的药,不禁苦笑自嘲:“我这回自作孽快死了,你倒是也肯来救。”
怀轩墨这回竟连叹息也不曾有,确认她清醒了,站起身便走,半个字都未同她说。
她觉得周身的气力都像被抽干一般,抬手都费劲,吃力的扭头看去,门口的守卫增多了,那些瓷片也给清扫一空,有些珠宝首饰在宫人乱翻的时候怕是给顺了去。
她望着空了许多的屋子,顿时觉得自己是到了冷宫,不由兀自冷笑,她只怕还是会去冷宫的,或早或晚。
她挪了挪身子想端药碗,猛地觉察出自己一只手里攥了东西,她狐疑着摊开手,那金色的雄鹰便映入眼帘——荣逸轩那方收回的金令不知何时到了她手里,还给小心的拢在袖内。
他当初给她金令是让她自保,眼下他知道她朝露宫横遭冲撞,若她有金令调动侍卫便也能自保了……
她目光一敛,收起令牌,紧接着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那熟悉的药味充斥口腔,她发现这是最开始那药的古怪味道,不仅苦涩而且腥甜的很,这回她倒是直接吞下去,连眉头都不曾皱。
怀轩墨倒是真的去给她配齐了救命良药,只是他医得了她的病,医不了她的心,更拒绝医治这摇摇欲坠的江山。
苦涩在舌根一路蔓延到肚子里,门外有叩门声响起,传来常德战战兢兢的声音:“娘娘,德妃娘娘有令……”
怕是荣逸轩才嘱咐过侍卫不准接近,她看着他的影子在擦拭着汗水,不由得放轻声音道:“常公公请进。”
侍卫听到她的允许这才让开路,若芸心中冷笑,荣逸轩到底是做足了准备,表面上还维持着宫中的常态,故而德妃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常德多日不见竟比先前苍老许多,垂首跪在门口不敢入内。
“常公公不必多礼,进来吧,有话直说,本宫不会迁怒于你。”若芸宽慰几声,将药碗搁在边桌上。
“常德死罪。”只见常德大着胆子进来,到了榻前又一次跪下了,小声道,“娘娘,奴才知道娘娘冤枉,奴才不敢问娘娘什么,只求娘娘开恩。”
“本宫冤枉?瞧瞧这门口的侍卫,可都是王爷的人,本宫的确一点都不冤枉。”若芸笑道,心中冷极。
“娘娘,王爷对外说是皇上有令……”常德轻声告诉她。
若芸默然,无论谁的令,宫中的妃嫔只喜你争我夺、群起攻之。
“也难怪,只有那些被皇上迷的晕头转向的女子,才会真的信这是皇上的口谕,皇上要下这般旨意从来都是盖了印的。”她说完,唇边的冷笑渐渐隐没下去。
常德见她隐晦的坦言,猛地朝她磕了头,依旧不敢大声:“娘娘,无论皇上是否委屈了娘娘,可在这宫里头我常德瞧得最清楚,皇上他平生没这么信过人,就连太子的时候也不曾将人放在心上过,如今还望娘娘救救皇上,不要助王爷寻得玉玺……”
常德涕泪纵横却不敢哭出声,俨然已经受制于人。
“玉玺,在哪里?”若芸幽幽的开口,她终于察觉荣逸轩在宫中脱这么久,定是要找到玉玺——也只有找到玉玺才能名正言顺的让他继位,否则便是落下千古骂名。
“回娘娘,老奴……”常德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公公但说无妨,本宫就是为了阻止王爷才落得被囚禁的下场,本宫早就没有选择了。”若芸合掌紧握、攥着那令牌,冷声道。
这令牌在前线救过她,这令牌让百泽为了她而去救后防,这令牌也让她在千军万马之中被荣逸轩认出。荣逸轩因顾忌收回了它,如今又为了她能自保而又给了她。
还记得那日他的承诺,如今他就要兑现了——胜利在望只差玉玺。
“老奴不是不肯说给娘娘听,老奴实在是不知道。”常德面露愁苦,又磕头,“皇上并未交给老奴玉玺,皇上从来将玉玺收的好,娘娘……老奴还要回去给王爷审呢。”说着,常德匍匐在地,久久没有起身。
若芸瞧见他手腕上伤痕累累,定是先前给绑了很久。
“公公请起,问完话可要还本宫一个清白。”若芸伸手扶起了他,故意高声道。
“是!”常德喜出望外,瞧她是应了,便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慢慢的离开。
若芸松了口气,瞧着门外守卫森严却无异动,自嘲这病的也真是时候,荣逸轩到底没用心再把眼线安插在她这里。
“求皇上,平安无事。”她呢喃,心中忽而生出一丝希望来,荣锦桓是个聪明之极的人,他绝不会死在离宫,也绝不能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助纣为虐
若芸按着床头坐下,盯着床板便如入定一般想着,直到更深夜半她才吹熄了灯火睡下。
这一宿睡得出奇的安稳,她恍惚着却没有再梦见谁,只朦胧间自己又安心的躺在那绵软的床榻上、听着竹林沙沙作响。
天明,刺目的日光从未关的窗户里射进来,她惊醒,看了看窗外寂静一片。
不同寻常的安静让她的心沉了沉,荣逸轩既然问常德玉玺之事,常德必不会供出,此番可凶多吉少?
她起身转悠,门口的守卫还是那样站着,兜兜转转多少次她竟不能踏出房门一步,干脆坐下仔细的梳妆、让自己至少看起来不那么担忧和畏惧。
时间一点一点过,她徒然无措间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荣逸轩的正妃——胡玉儿。
胡玉儿姣好的面容挂着笑,浓翠的衣裙像极了盛夏的翠枝,身后跟着的俩婢女见她进去便自觉地守住了门。
若芸见她来大约明白了几分,也不招呼她坐,只是笑道:“看来王爷怕本宫寂寞,特地麻烦王妃来陪本宫说说话。”
胡玉儿盯了她淡然沉静的面容许久,叹了口气小声道:“我们妇道人家不知王爷的心怀,王爷说什么,便作什么。”
“所以,王妃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协助王爷探听某物的下落么?”若芸说罢,瞧着眼前的胡玉儿略微尴尬的神色,以袖掩唇复笑道。“本宫失言了,方才只是玩笑话。”说着仔细的打量这端庄美貌的大家闺秀,听说初为人妇的她与荣逸轩恩爱甚笃。此番到底是能一夕荣华、还是一朝颓败,谁又知晓呢。
胡玉儿幽幽的瞧着她,末了竟微微一笑:“出嫁从夫,玉儿没有选择的余地,正如娘娘您。”
若芸的心猛地收紧了,听胡玉儿这样说,她一早便知道了荣逸轩的设想吧?
眼前的女子虽怕却不退缩。到底是堂堂正王妃不比那胡闹的丁淑芳,见着她不闪不避,只怕为了荣逸轩她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这让她心中生出些敬佩来,又惋惜万分——倘若她知道荣逸轩对自己曾说那封后的话,不知胡玉儿该多伤心,即便恩爱有实。荣逸轩可曾真的珍惜此等女子?
心中划过一丝疼。可她咬了咬唇,毅然下了决心,斜眼瞧着胡玉儿冷哼道:“王爷派你来监视本宫、套本宫的话,大可不必。”
“此话怎讲?”胡玉儿面露诧异,却又笑了下,大方坦白道,“王爷只是命我来照顾下娘娘,说是娘娘身子弱。身旁又无人照料……”
“只怕那曾照料我的人,如今在别处受着苦。”若芸想起晓红。心中便闷痛不已,不再犹豫,而是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金令,朝向胡玉儿道,“本宫想如何,只怕王妃你拦不住。”
“这……王爷的金令牌怎么会在你这里……你……”胡玉儿看着令牌上雄鹰一眼认出了它是王爷仅有两块的金令,而其中的一块令牌正被贤妃娘娘握在手上!
“王妃要辨真伪,再看多久都没问题。本宫只是问王妃,你可知道……本宫进宫前与王爷有过三生之约?”她凑近胡玉儿甜甜的笑着,胡玉儿脸色却变的青白一片。
“我不知道……我……虽然我只知道你同王爷是旧识,王爷他……”胡玉儿的脸越来越发白,到底不是跋扈的胡舒儿会大吵大闹,虽耐着性子分析,出口的话语却开始断断续续,“王爷真的同你……传言难道是……是……”
看着指向自己的指尖,若芸又回了一个轻浮的微笑,收起令牌得意道:“不错,一旦王爷得手也不会封你为后,到时候你可要叫我一声姐姐。”
胡玉儿的脸色煞白,瞬间没了支撑般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盯着地下说不出话来。
看着胡玉儿的模样她略有不忍,胡玉儿果然最在乎的是荣逸轩,可她若心软,谁心软顾着晓红的命呢?
若芸笑容未减,上前安抚道:“王妃不必惊慌,王爷这不是还没动手呢么?”
“不!王爷已经招了大臣们去金殿,应该等下就会……”胡玉儿摇着头不敢说全,泪珠紧接着滚落。
若芸装模作样端着的双手倏?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