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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49部分阅读(1/2)

    !请皇上以后不用再告诉我了!”

    荣锦桓丝毫不理会她愤愤的目光,轻叹一声,目光微变,道:“你是朕的贤妃,就是同朕上了同一条船,你越早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便会越早明白,朕才是你能依靠的人。”

    若芸听罢,瞧他一副略微得意的神态,再抑制不住心中愤懑,道:“皇上,我本不用依靠谁,你迫我入宫、封我为妃,难道这一切不是皇上强行给予的么?”

    荣锦桓神色黯淡下来,起身朝她走近,隔着帐幔盯了她半晌,似乎是陷入沉思,过了许久方道:“那圣旨你是甘愿接了才入宫来不假,于你,朕的确有愧,可若朕真的成为冷面无情的明君,只怕你看到的,会更残酷罢了。”

    若芸语塞,方才的激动被他如此一说给浇灭凉透,隔着帐幔怔怔的看着他傲然英俊却稍落寞的脸,似乎能看到另一个皇帝:一个不是皇帝的荣锦桓,身在帝位不得不想着什么的荣锦桓。

    她惊诧,自己被他一席话说得心中备感唏嘘,几乎能体会到他作为帝王的苦涩,他哪怕在同嫔妃欢爱之时,似乎也要想着更多的政事,而君臣之间的暗杠,居然已经如此明显,对于权臣既不能过分拉拢、又不能随意打压,且臣子之间也一定互相较着劲。

    看她双目呆滞的瞧着自己,荣锦桓倒是心有不忍,宽慰道:“那张余是个人才,守在宫中朕也放心不少,朕只愿你想透彻,有的人或事,并非你躲着、便能躲的起的。”

    若芸本以为他是控制着张余,却没想到他是真的打算用他,且他言下之意并不忌讳张余同她认识,张了张口道:“皇上,我……”

    “哎呀,今个贤妃生辰,朕原本想把自己当礼物,岂料朕的贤妃不要朕,朕也拿不出于百泽那么阔气的东西,朕好没面子。”荣锦桓忽然长叹,摸着下巴兀自苦恼,不忘瞅着她。

    若芸吞了吞口水,万没料到荣锦桓会给了她台阶下,这回是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这生辰之日还是要开心,朕将此送与贤妃当贺礼。”荣锦桓的苦笑更甚,踱步到她跟前,拢了袖子摸出什么来,搁在她身旁的桌案上,“你也不用躲了,朕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瞅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贤妃好好歇着。”说罢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若芸这才从帐幔后出来,瞧了眼桌上的东西,分明是那个他经常戴着、转来转去的翠玉扳指。

    她忙拿来起,方才荣锦桓的话又在她脑中萦绕,她不由自主便开始揣测这朝臣中谁会如此危险,荣锦桓的处境竟并非表面那般风光、而是十分危险。

    若芸低咒一声,忙敲了敲额头,自己果真被他绕了进去,荣锦桓就是只狐狸、一点没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三章 一丘之貉

    御花园为皇家最佳赏花地,花团锦簇开极致,远远望去恰似五彩缤纷的仙境。

    若芸坐在凉亭中百无聊赖的看着花,桌上搁着御膳房给备的糕点,她只咬了一小口便不再动。

    皇上既然说该躲躲不过,她认同之余便开始外出走动,只是并不像先前一般匆匆而过,而是赏花、观鱼,偶尔还玩玩投壶。

    幸好皇上这几日忙都不曾去她朝露宫,若芸过了几日无虑日子,好不惬意。

    且她意外的发觉,身为贤妃,这凉亭也能优先用,到哪里都有宫人随处照应、要点心茶水更是不在话下,发个懒要小憩便有人给铺上软垫,要登高还有人搀,虽然宫人看她的眼神依然带闪烁,可她习惯了些便也不去在意。

    阳光略毒辣,晓红时不时给她扇扇子,她却意兴阑珊,时不时手中玩转那个翠玉扳指,看着上头的龙纹,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稀罕的。

    可这到底是荣锦桓的随身物件,这么给了她,倒足够“诚意”,只是,她除了拿来当活络手指的把玩物,还真没别的用处。

    她转念侧身,换了个姿势,想这皇上登基快要四个春秋,不知为何没有子嗣,连得宠的莫昭仪也没动静,按理说莫昭仪意外小产后也几年了,怎么都能有个孩子啊。

    如今按照他的说法,选入宫的是他的心腹之女、或是牵制重臣的筹码,那陈可第一个遭了秧。下一个也不知道会轮到谁……

    她摇了摇头,暗恼自己动不动便会胡思乱想,忙放眼望去。远处娇艳欲滴的芍药花瓣迎风微动,想来离国一战天颐王朝也民不聊生,这皇家内院倒是春风得意,丝毫没有民间疾苦的痕迹。

    朝臣勾心斗角日趋严重,朝野上下怕只有莫御史和户部的顾大人同皇上最为亲近,那胡博文胡老头一手把女儿送进宫、一手又将另一个女儿嫁给荣逸轩为正妃,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听说那失宠的吴珩玉最近时不时闹腾。德妃暂统领六宫、将所有人和事安排的有条不紊,可总有些出格的嫔妃用各种办法接近皇上,被斥责了便同德妃闹不愉快。看来这后/宫的争斗也怕是才开始。

    她撇嘴,自己果真不能抛却烦事、静无牵挂,总想着有的没的。

    晓红摇着扇子昏昏欲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若芸还在发呆。小路尽头转过来一群人。一只玉白的手伸出,那支火红的芍药便被毫不留情的折了去。

    有太监忙小跑上去,告知凉亭有人用,话说一半,来人像是故意没听见似的往上闯。

    若芸她倏然转头,却瞧见胡舒儿穿着水绿的衣裙、步履飞扬,姣好瓜子脸挂着傲然的神色,眸子里净是对旁人的不屑一顾。

    只是这不屑一顾触到她便去了大半。胡舒儿惊讶的望了她一会儿,这才规规矩矩的提了提裙摆。朝她行礼道:“哎呀,没想到姐姐在,妹妹这厢有礼了。”说着,还不忙拉了拉身旁的人。

    若芸瞥眼,便瞧见了她身旁个子稍高的人,眉毛细长、小嘴咬着唇,杏眼圆睁,被胡舒儿一扯,这才僵硬的跟着福身。

    若芸心中划过一丝冷笑,这多日不见,楚如兰依然喜欢穿翠绿的衣裙,脸上的脂粉似乎抹得更厚,只是她原本瘦削的肩丰腴了些,似乎在宫中过的还不错,且……她看了眼胡舒儿,心下明白了几分,楚如兰是攀上了胡舒儿这千金之尊为“友”,故而双双缺了她的生辰贺礼。

    “胡婕妤,平身。”若芸定定的看着虽行礼、却依然昂着头的胡舒儿,冷冷的吐出字句。

    见她俨然给自己下马威的架势,胡舒儿得意的笑容一顿,又不能明着瞪她,只得朝天翻了个白眼才起身。

    楚如兰斜着眼、就是不看她,听她说着,也跟着胡舒儿直起身。

    若芸还未出声,晓红已然在旁猛的呵斥道:“娘娘没叫你起身呢!”

    楚如兰狠狠瞪了眼晓红,却赫然发现若芸冷着脸、并不否认,看胡舒儿没吭声,这才又不情不愿的福身下去。

    “呵,贤妃娘娘好大的脾气,妹妹我可也要跟着受罚?”胡舒儿嗤之以鼻,并不改先前的狂妄,抬着下巴问她。

    若芸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瞧了眼被胡舒儿捏在手中、已然颓败的芍药花,看向别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后宫之中虽由德妃娘娘主持,可本宫身为贤妃,这以身作则、教导诸位妹妹的事也责无旁贷。若是哪天,有妃嫔坏了规矩、进而丢了皇家脸面,只怕下旨处罚的不是本宫,而是皇上。”

    胡舒儿的脸色白了白,手中的花瓣被她攥了个粉碎,旋即尴尬的笑笑:“姐姐莫气,我们姐妹不过是每日来凉亭纳凉,今个不知姐姐来,冲撞了姐姐还望恕罪呐。”说着装腔作势的又要拜她。

    若芸猛的看向晓红,后者吐了吐舌头眨眨眼,她瞪大了眼睛,随后给了她一记责备的眼神。

    难怪晓红竭力推荐她来凉亭赏花,她推却不过便来了,原来胡舒儿和楚如兰每天都来,晓红是想自己吓唬楚如兰来的。

    她虽怪她,可转念一想,这胡舒儿仗着胡大人的权势便如此嚣张,楚如兰也俨然一丘之貉,如此下去真正无法无天,这才叹了口气,摇头道:“这恕罪的事倒是妹妹言重,快起身吧。本宫也乏了,晓红,回朝露宫。”

    她说着,那胡舒儿的装腔作势已然成了真拜,还没直起腰,便又要恭送,一时间胡舒儿的脸色不好看,楚如兰更是露出了怨毒的目光、瞅着她的下摆。

    晓红磨磨蹭蹭的收拾桌上的东西,陪她缓缓步下台阶。

    她们才转过小径尽头,楚如兰趾高气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她有什么了不起,以前还不是我们家的粗使丫头!”

    “唉,妹妹千万别这么说,她现在可是咱们的姐姐呐。”胡舒儿难得的制止,却又接下去道:“妹妹可不知,我有特别向掌天子燕寝文书的女史问过,这皇上虽去的勤,可新进的妃嫔中,除了地位低的宝林御女,就属她贤妃姐姐未被临幸,至今还是完璧呢,呵呵呵。”

    “真的?姐姐打听的这般仔细,妹妹我真是佩服,想这贤妃姐姐未被临幸,难不成是有隐疾?”楚如兰忙恭维道,随即笑声与胡舒儿的肆意大笑交织在一起。

    若芸闻言脸色铁青,握着那枚扳指真想狠狠的砸过去,可手却不自觉的伸出,拉住了正气呼呼的晓红,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耐心听下去。

    “谁知道呢,这贤妃奇奇怪怪,不过是个过气的学士府小姐,居然能封妃,皇上八成是看她有点小姿色,长久不了的。”胡舒儿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

    “姐姐,小声点,别被听到啊。”楚如兰故意说道,可声音半点都没轻下来。

    “怕什么,我爹爹是礼部尚书,姐姐又即将嫁给荣王爷当正妃,就连顾大人差人运往南方的粮饷被半路打劫的事,还是我爹爹去说情的呐,你我也是花容月貌,加以时日……”胡舒儿又笑了起来。

    “姐姐,你真有智慧,我想那贤妃娘娘的义兄都不做大将军了,我看她也没什么钱,同皇上也没有受雨露之恩,她早晚妃位不保、给遣到冷宫去。”楚如兰忙接话,又跟着笑。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她现在还是贤妃呐,让她神气几日又如何?”胡舒儿明着制止却暗着帮腔,两人聊着便就想那未走远的贤妃娘娘听着气急。

    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晓红气的不行,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可若芸却紧紧抓住她,发白的面色早已平复,末了甚至露出欣喜的神色,让晓红完全懵了。

    若芸拉着她朝前走,晓红却还一步一回头,待再转了个弯,楚如兰与胡舒儿谈话声彻底听不见了,若芸才悄悄道:“你别急,她们这么说话,我若真气了,岂不是着了道?”

    晓红气闷,可听她这么一说也稍稍缓和了些,忙道:“娘娘,她们这般编派你的不是,你只要回头给她们治个乱嚼舌根的罪,她们保证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若芸闻言,却露出一丝笑,冲她眨了眨眼:“别忙,治罪不在于一时,我自有分寸。”

    晓红见她似心有成竹,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荣锦桓得了空,像往常一样下了朝便踱步而入,却瞧见厅堂内若芸皱着眉、拖着腮发呆,平日里本就懒于梳洗的她今个更为随便,只简单束了个发、随意着了水玉色衣裳,愣神凝眸间安静而温婉,不由莞尔。“贤妃可是几日不见朕,所以在想朕啊?”

    他笑眯眯的走近,可若芸却依然发呆看着别处,直到他伸手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皇上……皇上万福。”她见到他略有惊讶,忙起身行礼。

    “哼,你不想朕,是想着谁?”他故意面露不快,说着便重重的坐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四章 坦言相告

    被他如此一问,若芸本来平静的心绪一阵乱,胸中一阵闷痛,忙摇了摇头,道:“回皇上,臣妾是在想事、而非想谁。”

    瞧她神色暗暗、语气生硬,荣锦桓方才板起的脸便柔和下来,叹道:“罢了,这宫中有个想事的人也罢,省着朕看到的,全都是麻烦人。”

    若芸被他这么一叹,看他以手撑着下颔、凤眸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大约明白了几分。

    昨夜皇上临幸舒畅阁,不到半夜便怒气冲冲的回了寝宫,这宫中一大早便传了这事,说是胡婕妤出言不逊,这才惹怒了皇上。晓红还特地拿来说给她听,想来荣锦桓眼下正恼的便是胡舒儿,而胡舒儿为人不知收敛,兴许真说了什么惹了他生气。

    若芸在他示意下,在边桌旁坐下,附声道:“皇上,您日理万机,得了空便多歇息,也好去了烦心、得了和乐。”

    荣锦桓凤眸微闭,扫过她淡然的眉眼,勾了勾唇,兀自微笑道:“贤妃难得关心起朕,倒是稀奇。”

    “皇上别误会,没有的事。”若芸呆了下,忙赔笑解释。

    她言下之意明明是让他没事多休息、少来朝露宫,怎的到他的口中却变成了关心?

    她在心中哀叹了多遍,巴不得他早点走,可荣锦桓显然没有抬脚的意思,依然斜靠在桌案上望着她微笑,脸庞的棱角柔和分明、凤眸不时闪过探究,让她后背冷汗直冒。忙扭头去看别处,让自己分分神也好。

    “看来朕的贤妃,这么讨厌朕?”荣锦桓看她魂不守舍。不禁挑眉反问,不等她答又道,“你别走神了,朕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看他陡然正襟危坐,又伸手理了理袖口的皱褶,若芸忽然紧张起来,也跟着挺直背:“皇上请讲。”心中不由七上八下。他万一说的是程清璿的事?或者于百泽的事?

    荣锦桓双眉紧皱,面色凝重,上下打量她再三。才道:“你上次说的,恢复植被、以水养水,朕跟工部提了。”

    若芸闻言,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却立刻被他这句话吊了胃口。忙道:“皇上不是说……你要的不是臣妾写的?”他还当着她的面,把她写了一夜的纸张全烧了。

    荣锦桓的眉头忽然舒展,狡黠一笑,道:“你写的虽对,但大小之事朕岂能不清楚?倒是这番提议推陈出新,只要利国利民,朕也愿意试试看,何况战争劳苦。又逢灾患,让朝中几个重臣能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也是良策。”

    “皇上就这般提了?”若芸很是惊讶,她不过大致写了,而他不过草草看了一遍,竟就将此法提上了日程。

    荣锦桓瞧着她这般惊奇,面露古怪,道:“朕交给工部草拟,同时派人调查水文,着户部削了修缮离宫的开支,挪作宣州一地的改善,宣州背靠姚华山南麓,地势平坦易于贯彻,宣州刺史也是个效忠朝廷的良官,若见起色,朝中几个老臣也能闭嘴。莫非朕提,还要拟个折子不成?”

    听他有条不紊的说出,若芸瞪大了眼,荣锦桓如此简单便能推行,而她所写不过起了个头,见他胸有成竹、笑而笃定的神色,却有点不敢往下猜:“莫非……莫非怀王同意了?”

    见她如此忐忑,荣锦桓露出了赞许又无奈的神色,轻哼了声,道“他不仅赞同,还难得的立刻付诸实施,当即批了条文下去测量。只可惜他行动不便,去往宣州的事儿给程清肃揽了下来。看来朕的贤妃,倒还真是帮了朕的忙。”

    她惊喜交加,实在不敢相信那苟言笑的怀轩墨、刻板的程清肃会顺着自己的主意走,可触到荣锦桓揶揄的目光,欣喜便僵在脸上,道:“皇上,臣妾后/宫干政,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说着便滑下身,跪到地上。

    “你这般先发制人,朕就不敢治你了?”荣锦桓脸色忽然暗了暗,随即又无奈一叹,俯身将她扶起,瞧见她难得露出的俏皮之笑,不禁皱眉道:“你再这般急着让朕治罪,信不信朕立刻把你打入冷宫?你也不用防着朕来你这朝露宫了。”

    若芸听着他的吓唬,看着他怒目而瞪却眼露笑意,终于知道他故意这么说,望着他英挺的鼻梁和微翘的眼,竟有些恍惚,心中又涌起股苦涩来:看着这张脸,若芸又像是看到了相似脸庞的荣逸轩,身在帝王家的男子,往往信口取悦,却又能即刻舍弃。他若不是皇帝,她若不是被她囚禁的妃,他若一开始不想杀她,她也不曾怨他,若她萍水相逢,若他并不设局,兴许她至少能与他愉快的交谈,而不像眼下这般处处设防。

    她不由的挣脱他的大手,后退一步,冷声道:“皇上的知心人并非臣妾,也不会是臣妾,臣妾怕是早晚要去到冷宫的。”

    “你——”荣锦桓猛的提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