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昊听后面色微缓，“之所以没跟你说，是因为夜姑娘身子虚弱，需要静养，既然你来了，那就吩咐下人，无事不得擅自打扰，更不得随意出入春花秋月院。”

    别看古昊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可能坐上宗主之位，他很擅长洞悉人心。他看得出来，夜姑娘喜静，所以并未让人前来打扰。又或者……是心中某个隐秘的地方，不想要其他人来打扰。

    他身为宗主，有些话无需他言明，就会有下面的人揣摩他心思，按照他的喜好完成。

    就像现在。

    他的夫人敏锐揣测出他的心思，他明白夫人前来的目的。

    只是，当他对上那双湛蓝的眼，就好像自己最隐秘的心思，一眼被看穿。

    夜姑娘明明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没有丝毫灵力，但那瞬间，却给古昊一种压迫感。

    “你先回去吧。”

    “老爷，你昨日说要来我院中……”

    “你先回去！”

    古昊语气加重，已经透露出些许不快。

    宗主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很快就恢复从容端庄，“是，妾身告退。”

    优雅转身，很快脸上的笑意烟消云散。

    她带人很快离去。

    这边，空气中带着几分尴尬。

    雪枝很有眼色地退远了些，须臾，古昊率先打破沉默，“让夜姑娘见笑了，内人……唐突，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古宗主言重了。”

    凌雪薇含笑，笑容却疏离。

    古昊顿了顿，莫名有种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的感觉。

    “古宗主可还有事？可以先忙。”

    凌雪薇笑容有礼。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凌雪薇笑着目送古昊离去，等到人走远了，笑容微敛。

    “姑娘……”

    她淡淡拢了拢披风，“回吧。”

    ……

    之后几日。

    古昊每日都来。

    要么是在房中坐上一炷香，要么带着医官前来，查看她情况。

    嘘寒问暖，一日不落。

    渐渐的，有流言传出，下人们议论纷纷，但每次看到她，就忙低头迅速离去，凌雪薇碰到过一两次后，就逐渐不怎么出屋了。

    最多也就在前院逛逛，不再去更远的地方。

    很快，凌雪薇感觉到下人对她态度的转变，尤其是近身伺候的几个丫鬟，热情非常，经常在她耳边说他们宗主的好，若此刻凌雪薇再察觉不到不对，那就是迟钝了。

    可眼下，她又不能明着跟对方撕破脸，所以每次古昊来，她都态度有礼，挑不出差错，却又带着明显的疏离。

    古昊自然明白凌雪薇的意思，可依然每天都来。

    期间，大把的补品和珍贵的药材如流水般涌入她房中，其中大部分都是那位夫人送来的。

    凌雪薇听丫鬟说，那位夫人来自空鸣山庄，是空鸣山庄老爷子的爱女，也是长女。

    十几年前就嫁给了古昊，替他育有一子一女。

    古昊今年三百余岁，这个年纪坐上一宗之主，算是极其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