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驸马……不好了……不好了……”
公主府长使宦官赵义连滚带爬闯入满是大喜红色房间,尚未看到坐在床上的刘妍,就是一声沉重“扑通”声响。
“城南……城南大营反了……雒阳……雒阳大乱……”
刘妍像是丢了魂,许久……
“西园八营战败了吗?”
“恳请公主劝退……劝退……”
……
“公主……”
“劝退?怎么劝退?”
刘妍没有看向一脸郑重的於夫罗,静静站在伏地不住哀求的赵义身前。
“你来告诉本公主,本公主该如何劝退?是以大汉公主的身份,还是以董部义从大长使,或是……匈奴王的阏氏?”
杨义浑身颤抖个不停,南营得知了公主嫁给於夫罗后就处于暴怒当中,雒阳城内也将无数目光放到了城外,消息一个个传来,但当胡三的“愚蠢”排兵布阵方式送入公主府、皇宫、各大家族,所有人都放下了心,即便是他赵义也对董部义从不屑。
大汉朝懂兵略的人很多,但凡成为他人嘴里的世家豪门的,那就没有一家不是在战场上获得过功勋的,即便有些人家已经转而从文,但家族的事迹却还都保存着,知道战场是怎么个回事,也能够看出“六列线形阵”的脆弱。
中平元年时,董虎领万五兵卒入中原,不少人对孙牛、胡三的一万围歼十万感到震惊,可在后来皇甫嵩、朱儁分别干掉十万人后,他人也就不觉得如何了,毕竟黄巾军只是些农夫。
西园八营有两千骑,有两三百辆战车,虽不能说人人披甲,但也差不了多少,就凭两千骑、两三百辆战车,难道还破不开区区六列线形军阵?一旦破开了脆弱的线形阵,胜利也就没了悬念。
当所有人看到胡三的愚蠢后,讥讽、嘲笑、不屑传遍皇宫、公主府、各家房内,可现在……没了西园过万兵马,仅凭十二城门老弱病残,能够抵挡得住城外“反贼们”吗?
赵义照着自己大嘴巴“啪啪”乱抽,哭诉着今日的不逊,心下更是恐慌、悔恨,若让小公主早早的跑去南城军营,又怎会发生这样的灾祸?
不仅赵义天塌了似的苦苦哀求,张让、赵忠一干宦官也衣冠不整跑了过来,随同的还有皇后和史侯刘辩……
刘妍一脸绝望看着所有人,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故意激怒城外兵马的结果……
“来人。”
刘妍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满是浓浓绝望……
“为本公主装扮。”
……
刘妍盛装打扮,如同一个高贵至极的公主,又如同一个初嫁他人的新妇,站在城头的她,俯视着无数沉默不语披甲兵卒。
胡三默默看向城头,身边跟随的五大营将全都沉默不语,城头、城下全都默默不语……
一息……
十息……
“你们在这等着。”
胡三欲要踢马奔到城下,李阚不由开口。
“营主,此时谁也不好说朝廷会如何,还是让末将前去吧。”
“无碍。”
一干将领相视后,全都无奈退开了些,胡三踢马走到城下,向着城头刘妍抱了抱拳。
“平城山字营营主胡三,见过公主殿下!”
看着城下胡三抱拳,城头文臣武将无数,心下却不知是怎样的滋味。
数息……
“胡将军,本公主嫁与刘驸马,此事是本公主私人之事,胡将军因何领兵作乱?”
胡三目光瞬间阴冷,一脸冷漠抱拳。
“正如公主所说,公主嫁与任何人都是公主私人之事,胡三和众多将士们皆不会有任何反对,但公主是董部义从大长使,是统领我山字营的主帅!”
“公主嫁与於夫罗,愿意做匈奴人的阏氏,那是公主的事情,但我山字营却不是公主的陪嫁奴仆,我山字营过万兄弟不想成为匈奴人的奴隶,更不想成为匈奴人!”
“胡三领一万山字营兄弟前来,只是想当面询问公主一句话语,若公主是匈奴人的阏氏,就必须当着我山字营所有弟兄的面,辞去董部义从大长使,辞去山字营统领主帅!”
“若公主还是我山字营主帅,也没有任何人敢威胁公主的安危!”
胡三郑重抱拳。
“胡三带着兄弟们前来,只是想让公主把话语当面说了清楚,既然公主当面言‘婚嫁’之事,胡三也就知晓了公主的心意,山字营这就全军回营!”
说着正待转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向着城头一抱拳。
“在胡三带着兄弟们前来时,西园八营竟敢拥兵作乱,竟然率先对我军发动了进攻,我山字营已经尽数将贼人俘获,公主殿下和诸位大人不用太过担心贼人作乱。”
话语说罢,胡三转身就走,与西园八营厮杀一场已经是将事情闹大了,也算是吓唬住了一些人,再闹腾就有些过犹不及了,但是那些俘虏……
“哼!”
胡三拨转马头就走,城头的刘妍却无力跌坐在地上……
“呜呜……”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