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州牧大人信任,不若让瑁前往一趟辽东试试。”
刘虞一惊,忙说道:“董州牧可能不知,刘某之前已经遣使了数次,然却无一人安全回返……”
董瑁沉默少许,说道:“瑁并不认为非要动用兵马,若刘州牧遣使尚无法说服贼人退却,也一定是因两个原因,简单的说就是恩威不足。”
刘虞心下一惊。
“恩,没有拿出让他们满意的东西;威,幽州没有真正威胁到他们的生死存亡,或者说内忧外困的大汉朝没能威胁到他们的存亡。”
董瑁想了下,说道:“瑁虽只一人,然瑁背后还有击败了匈奴、鲜卑人的董部义从,即便那丘力居再如何猖狂自大,就算不答应和解,想来也不敢如何了瑁,然而这只是以势压人,可州牧大人也知道,刀子毕竟没有砍刀他们头上,没有感受到疼痛和恐惧之前,瑁的威胁只能算是让他们忌惮,只有幽州拿出一些可以让他们满意的好处,双方才能真正和解。”
“敢问州牧大人,幽州可以付出怎样的利益?”
刘虞沉默许久,叹息道:“刘某又如何看不出公主殿下在高柳县所作所为,只是幽州真的没有更多的钱粮借给乌丸人,若……若乌丸各部能够忠臣朝廷,幽州可以与他们市易一些盐铁布匹。”
董瑁突然一笑。
“若州牧大人愿意与他们市易,那就再也没了任何问题,待瑁处理了一些杂事后,前往一趟辽东也就是了。”
刘虞抱拳就要行礼,董瑁拄着拐杖让开了些。
“大人无需如此,管子城想来是可以多守几日的。”
说罢,董瑁只是与他抱了抱拳,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马车,脸上也多了些哀伤……
李氏病重,董瑁有心理准备,可他不知道董虎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当她带着小董白火急火燎返回平城,没见到董瑁后,带着小董白又奔到了高柳,还是没能见到人,不等小公主要寻他麻烦,就又带着小侄女跑去了仇水谷地,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沿着仇水进入幽州腹心呢,一个让他心生不安的消息传来,董瑁竟然已经自蓟县转道前往辽东……
“难楼兄弟!”
董虎一把搂住难楼的脖颈,很是摇晃了下这个上谷郡乌丸部大人的脖子。
“想来你是听了些咱虎娃的性子的,大公子是咱的兄弟,咱是绝对不会坐视咱的兄弟有危险的!可你们乌丸人威胁到了咱兄弟的性命……”
“咋整吧?”
苏仆延是辽东大人,丘力居是辽西大人,乌延是右北平大人,张纯算是渔阳郡大人,难楼是上谷郡大人,再加上董虎成了代郡乌丸各部的大人,六郡六个乌丸部大人,但双方实力却各有不同。
诸如苏仆延名下有一千多个乌丸部落,但被董虎搂着脖子的难楼名下却有九千多个部落,当然了部落与部落是不一样的,强大部落可能拥有数千上万帐兵,弱小的可能就只有三两个人,子女分家了,分出去的就是一个部落,哪怕这个部落可能就一个人,父母可能就只给他几头羊,但那也是一个部落。
但不管怎么说,一千与九千的差距还是不小的,可难楼面对董虎却只能苦笑不已,谁让他名下的小弟有两三万是董虎养着呢?
难楼知道搂着他脖子的家伙生猛,强大的匈奴、鲜卑都奈何不得他,他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想的,反正他是不敢得罪董虎,听了他这么说,也不由点头。
“大王仁德,难楼绝对不敢与大王为敌!”
董虎对难楼的识趣很是满意,拍了他肩膀两下,叹气道:“你们乌丸人日子着实不好过,向南放羊吧……大汉朝不允许!向北放羊吧……还没有向北放羊呢,鲜卑人就每隔一年抢你们一次!先倒霉的就是你们!”
“所以呢……咱虎娃是不愿意落井下石,再屠戮你们乌丸人的,可若……可若那该死的丘力居伤害了咱的兄弟,难楼你说该咋整?咱是带着十万精锐杀入辽东辽西呢?还是屠戮右北平、渔阳郡的乌丸人?”
“可若咱把那些人杀了个精光,可不就便宜了那些该死的鲜卑人了么?而且那些该死的鲜卑人霸占了渔阳郡后,他们与你上谷郡也就沾边了……”
“愁人啊……”
难楼心脏一阵乱颤,别人不知道这家伙的凶狠,经历过去岁的事情后,他还如何不知?若不是魁头、於夫罗、蒲头、步度根四兄弟跑的快,四个家伙都得死在小混蛋手里,十万弹汗山部族一次性就被打光了。
听到董虎要挥兵屠戮四郡乌丸人,难楼忙正色开口。
“大王仁德,难楼愿意亲自前往一趟辽东,难楼拼死也会护着大公子,哪个混账若敢伤了大公子一根汗毛,俺就与他拼了!”
董虎重重拍了好几下难楼肩膀。
“有你这句话咱就放心了,咱不管那帮家伙造不造反,他们愿意造反那也随他们,但是他们不能伤了大公子,不能伤了咱的亲兄弟!”
“只要你护着大公子的安全,整个董部义从就支持你和你的子孙,让你的子孙后代,代代都做上谷郡乌丸人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