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念的魔功果然出了大毛病。尸孙佼心想。
又听到殷无念说:“去,问问这人,想叫咱们找什么,再问问玉清丹鼎派在哪里。”
“要我问他!?我可是……”
殷无念将眼一瞪,尸孙佼只得迈步走过去。以从前的寂幽海大护法之尊去向这种小杂碎问话,叫他觉得十分没有颜面,于是打定主意开口要夺了那人的气势,叫他自己可不像殷无念那么好惹。
岂料那人比他还嚣张,待他走到近前四五步,抬手便掷出一样东西,夺的一声钉在尸孙佼脚边。定睛一瞧,是一枚以黑铁打造的翎羽。
“越过这枚黑羽令,立死!”那修士竖眉喝道,“不管你们是哪里闻讯来的散修,每人必须要带三个健壮生人来供奉!”
妈的,此人今日非死不可!尸孙佼心头这么一怒,魔念大动。可殷无念还在身后,他只得将魔火压了又压,眯起眼睛问:“供奉?供奉谁?”
那修士似乎极为焦躁不耐:“蠢东西,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来这儿!?”
又转头往小馆里望了望,再看看天时:“看在时候要到了,留你们一命——如今羽帝颁下无想天禁令,凡要来此地找什么法材机缘的,全得奉上三个生人。附近找不着,就往更远处去搜!”
咦?羽帝要生人供奉?尸孙佼记得从前的羽族虽然叫人讨厌,可毕竟也与须弥山勾勾连连,算是半个正道。可如今竟然也开始做鬼族会做的事了么?他心头一转,意识到殷无念在路上时说的话全中了——大自在天的那个魔头飞廉法师的确来了无想天,这些生人该是那魔头要的。
既然已将这家伙看成个死人,尸孙佼就抽筋似地笑了一下:“哦,明白了。那劳驾再指个路——玉清丹鼎派在哪座岛上?咱们两个人其实是去那里寻人的。”
坐在玉阶上入定的两个修士全睁开眼,说话那位也转头和他俩对视一眼,才又转脸愣笑起来:“瞎了你的狗眼,本真人就是玉清丹鼎派的弟子——哪座岛?而今除去主岛之外,所有宗门全由我派统率,为羽帝效力!”
再一抬手,指向远处建木东方一座峰峦耸立的大岛:“那就是本派宗门所在!你们是从哪个荒山野岭蹦出来的?连我无想天第一宗门在哪儿都搞不清楚?!”
他还要再骂,却忽然听着身后两个同门大叫:“放肆!下来!”
与尸孙佼一同转脸一瞧,见殷无念已落在那座白玉小馆屋顶。并指一点,屋顶立时融出个大洞——馆内原来真是供人歇脚的。只不过里面层层叠叠都是凡人,以神念一探,魂魄皆被打散于肉身之内,全成了活死人。
三个修士本要出手,可见了殷无念的手段,知道此人修为在他们之上,便只跳在一旁祭飞剑呼喝。
殷无念不理他们,盯着那些凡人又看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对于飞廉法师的性情推断出了些问题。
大自在天能在灵界与须弥山分庭抗礼是有原因的——其中头领虽个个都是老魔,行事却也有些规矩,不至于见人就杀。由此,才会吸引一些魔修投效他们。他本觉得飞廉法师既然也是上界魔头,也该是类似的性情。因而他这位赤霄真君也得行事稍微规矩些才能对那人胃口。
不过而今竟要过往修士劫掠凡人供奉,且听着都快要把附近的凡人给抓干净了,可见性情应当更加残暴无忌才是。
于是殷无念转脸看了看那三个叫骂的修士,屈指一弹。
先前与尸孙佼说话的那个立时腾的一声燃了起来——口中话音还未落,整个人就已皮肉消融,像一支烈火中的蜡烛一样,顷刻间化了个无影无踪。
另两个修士或许没料到有人敢在此地对他们动手,都愣了愣,听尸孙佼也讶道:“真君,你不是说此人与众不同要留他的么?”
“话太多,听得腻了。”殷无念摆了摆手,“全杀了。”
两个修士听了这话就要逃,但尸孙佼早就手痒。殷无念刚说了个“全”字,他的锁魂钉就已飞射而出。先以混元魔功引动两人心中惊惧之意叫他呆立原地,又用宝钉在两人四肢、躯干穿插了上百记叫他们受尽苦楚,才最终射爆脑袋、了结性命。
法王还是从前那个法王。尸孙佼此时觉得高兴极了:“真君,接下来呢?四处走走,再杀几个?”
“格局小了。”殷无念转脸去看玉清丹鼎派所在的岛屿,“我更倾向于屠宗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