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在听自己在说什么。阿梧迟疑, 还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三小姐,可是宫中出了何事?”
她自宫宴回来, 烦得必然是宫中之事。
可三小姐素来不关心宫闱之事, 也不知眼下心中挂记了何事。
听她唤自己, 方槿桐抬眸看她, 脸色却也是不好。
阿梧鲜有见方槿桐如此,也不扰她, 只倒了茶水递给她。
方槿桐接过, 却一直端在手中,既没喝,也没放下,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手中的杯子,思绪不觉又去了今晚早些时候。
宫宴之中坐满了文武百官和诸多家眷, 离场的时候无不唏嘘。
她同爹爹离开的时候,沈逸辰却留在宫中善后。
方槿桐的心思一刻便都没停下过,她自然不关心太子是否真如众人私下议论的遭人构陷, 还是太子今日根本就是自导自演了一处好戏来试探众人,她担心的是此时尚还留在宫中的沈逸辰如何了?
太子今日在宫宴上丧心病狂的举动都有目共睹, 虽然看似被沈逸辰最后的三言两语说得怔住了,在大殿中捂着头喊疼,可谁知是真是假?都言伴君如伴虎,他今日这般顶撞太子,虽是将尚书令,曲国公和谢良山给脱身出来,却不知太子会不会又突然暴怒?
他虽有重兵驻守西南,可眼下毕竟是在宫中,太子毕竟是君上的儿子,若是出了什么变故,他凭何自持?
她自然知晓沈逸辰为何会忽然到殿中。
她当时就在爹爹身旁,爹爹最后已然忍不住起身了,若非沈逸辰这么一闹,当时冲到殿中去的人便是爹爹。方家虽是百年世家,爹爹也是大理寺卿,可大理寺卿这个官职说好听是国中最高司法长官,说难听,却远非能到尚书令这样权臣的程度。
当时张狂的太子,连尚书令和曲国公都不放在眼里,可想而知若是爹爹当时冲到殿中会如何?
方槿桐心中一阵后怕,额头上也当即冒出一阵冷汗。
她自然见到沈逸辰是特意先爹爹一步,为的是将爹爹拦下来。
昏了头的太子连蒲阳郡王府都不放在眼里,方家在太子面前不过是蝼蚁。
沈逸辰是迫不得已才去堵太子之口的。
方槿桐微僵,手中的茶杯打翻,溅了一身热水。
“哎呀。”阿梧赶紧上前:“三小姐有没有烫到?”
“没有。”方槿桐摇头,只是这身衣裳确实被茶水溅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