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鞍上一按,轻飘飘地跃下马背,一抱拳,淡淡地说道:“在下太湖杨康,有礼了。”
那邓伯当一听我的名字,微微一怔,转瞬间脸上就堆满笑意,对我说道:“啊,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丐帮杨帮主,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失敬失敬。”说着又走上前一步,一边笑吟吟地说道:“今日能一睹当世豪杰的风采,当真是幸会啊。”一边伸出手来,想要和我握手。
武林中人物初会,常常会握手较劲,看似亲近亲热,实则是动手较量,这也算是江湖的惯技,虽然我没有遇到过,但也对此略知一二,这种握手不但较量的是手劲,而且也要称量双方的内力,以我现在内力的水平,在江湖上如果自称第二,怕是没有人敢称,而刚才我明明已经显露过内力,这姓邓的还要出手,如果不是另有诡计,就是他小时候脑子受过伤,到现在还没好。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这姓邓的都不像是脑子不正常之人,不用说,定然是他手上藏有机关,想阴我一下。我微微冷笑,右手向怀中一探,再掏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副薄薄的手套。这手套就是当日在临安丞相府里面,跟老顽童合伙从奸相史弥远那里讹来的天蚕丝手套,这手套原本是给小龙女当礼物的,这次因为要对付的欧阳锦,我怕这老毒物手上有毒,所以又跑到小龙女那里将手套借了回来,想不到还没遇上欧阳锦,半路上为了个劫道的却先用上了。
从这邓伯当刚才露出的轻功来看,这家伙的功夫修为绝对不再裘老二之下,当日笑纳了裘老二一身功力,我可是真正的食髓知味,虽然心里的确认为这北冥神功太伤天和,但少爷我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之人,遇到这硬生生送上门来的好处,自然还是笑纳为先。况且这老家伙定然也是打着什么坏主意,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我也是面露微笑,伸手要与姓邓的相握,脸上绝对是一幅看见老友之后的表情。我的如意算盘打得虽然响,但还是落空了,那邓伯当一看到我手上的手套,顿时脸色大变,左脚在地上一顿,人已经飘出三丈,正好停在那运气调息的黑矮子身前,冷冷地看着我,脸上的神色充满了鄙夷和愤怒,隐约还夹杂着一丝伤感。
邓伯当的表现让我愣住了,少爷我戴上手套握手虽然有点不尊重对手的嫌疑,但对于刚刚认识,并不知根知底的两个人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顶多会骂一句我以小人之心,去度他的君子之腹而已,再说,你老小子也不是好鸟,这本就是属于奸计被识破,要难为情的也应该是你老小子。但现在看着邓伯当表情如此丰富,一时间让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没等我开口说话,这邓伯当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啊,当真是想不到,你现在竟然改姓杨了,看样子这数典忘祖也成了你们家的传统了。”说着手中折扇一展,轻轻地扇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说你小子还世袭了个什么鲁国公,看样子你们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美梦快实现了,姓邓的是不是应该在这里给你道喜了。”
我当真是被这姓邓的给搞糊涂了,而且对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很是不爽,皱眉说道:“姓邓的,少爷我根本不认识你,更听不懂你这些胡言乱语,但你话让少爷我听了很生气。”说着向旁伸手打了个手势,一直坐在马背上的黄蓉心领神会,俯身从我的马背上解下玄铁重剑,递到我的手中。我知道眼前这个邓伯当虽然名不见经传,但绝对不是庸手,所以上手就将玄铁重剑这个大家伙拎了出来,想来个速战速决。我轻轻地挥舞了下玄铁重剑,冷冷地说道:“少爷我就算做了鲁国公,也碍不到你什么事,本来少爷我不但算节外生枝,但你老小子装疯卖傻地欺人太甚,现在少爷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少爷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说到这里,我嘴角不禁挂上了笑容,没想到这二十多年前的经典台词竟然在这个时候被我说了出来,还真有恍然一梦的感觉。
原本以为我这几句话一出,必然走一场打斗,没曾想,这姓邓的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却一幅怒气攻心的德行,颤抖着手,用折扇指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句话来:“不认识?你说不认识?也是,咱们姓邓的、姓公冶的、姓包的还有姓风的,原本就不配认识你们姓慕容的。”最后一声“慕容”两个字,那伯当竟似咬着牙根硬挤出来的,激动得双眼血红,那模样就像要咬我一口才能解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