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世界的权柄(五千字求订阅)(2/2)
一代点头:
“这个时代,道门散乱,禅宗不显,巫族不兴,人妖混居,各大修行宗门皆主张避世不出,派弟子下山历练,也不是为了这天下苍生,而是为了磨砺修行术法……
但总有一些修士,是贪图荣华富贵的,大乾王朝笼络了他们,拜为国师,搅得天下生灵涂炭,百姓便是反抗,又如何敌得过修士?”
说话间,云舟飞过王都,速度极快地掠过一道道城镇。
冰天雪地,路上不少人冻饿而死,倒是那一座座门阀,朱红酒臭。
虽是幻境,可这何尝不是昔年真实发生过的。
“后来呢?”齐平问。
“后来……”一代嘴角微微翘起,“后来,我们出现了。
真武,我,还有后来的首座,还有很多其他人,觉得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恰好,大乾王朝气数尽了,皇室内乱,天下动荡,于是,就随手建了个凉国……”
他的语气很轻描淡写,但翘起的嘴角出卖了他。
齐平双手抓着书箱的背带,扭头认真看着书生,仿佛看到了一个峥嵘岁月。
关于改朝换代的这段历史,齐平在外头也了解过,但官方史书省略了很多细节,自然不如亲历者讲述。
在一代的叙述中,当年并没有统一的道门,他们各自还属于不同的门派。
后来,因缘际会彼此结识,恰逢乱世,一群惊才绝艳的年轻人,便一同创造了一个大世。
“真武是个极有魅力的人,所以有一群人追溯他,他的理想也最宏大,更擅长妥协,当年为了拉拢一些门阀大族,甚至娶了越州大族的女人,所以最后坐了皇帝。
呵,不过他死的最早,富贵日子也没享受几天,为了不重蹈大乾覆辙,动了天下灵脉,造了天轨,倒是把他皇室一脉弄得血脉凋零……”
“首座就要自私的多了,所以他修为在我们之中最高,但他好就好在,一心求道,对权力没有半点兴趣,所以,真武才放心将天轨交给他。
但真的放心吗?我觉得也未必,否则也不会鼓动我自立门户。”
“我呢,性子散漫,志向不如真武,坚忍不如首座,这一生也没什么丰功伟绩,临死前,也只写了本书,对了,你看过我那本书吧。”
一代絮絮叨叨说着,突然问。
齐平正听着入神,有种窥探大佬八卦的快感,闻言想了想,摇头说:
“没看过原本,但看过拓本。”
他知道,一代写的那本书,便是书院的符典。
“有机会可以看看,里面藏着好东西,我当年画了一幅画进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一代笑呵呵说。
齐平一怔,仰头望着他,总感觉对方在隐晦地提点什么。
但书生似乎有意吊胃口,丢出这句话,便不再看他,斯斯文文的脸上,写满了“就不告诉你”……
一点都没个大佬的样子……齐平心中吐槽,忍不住回怼:
“不会是画了一只乌龟吧。”
一代笑容消失,静静看着他。
齐平木然回望。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就在这时候,云层下方,一道道剑气光耀长空,仿佛要刺破天穹,却在下一秒,又蓦然销声匿迹。
“怎么回事?”齐平扯开了话题。
一代院长朝下方瞥了一眼:
“没什么,几个小家伙罢了。”
……
下方,一片峰峦间,散落着一座座古典楼阁。
正是中州第一大门派所在。
此刻,护山大阵启动,宛若一只倒扣的琉璃碗,隔绝内外。
“长老,发生了什么事?”
穿着道袍,已经十二岁的东方流云跑出来,惊讶地看到整个门派风声鹤唳。
就连宗主都出现在广场上,敬畏垂首,仿佛在向某个存在行礼。
卫无忌与红豆也跑出来,仰头,正望见一片壮观的“云舟”飞过头顶,眼神震撼。
顿生羡慕。
“低头!莫要失礼!”两年前,曾出现于青瓦镇的老道呵斥他们,眼神敬畏:
“那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握着铁剑的卫无忌憧憬道:“我也想成为那样强大的人。”
红豆一脸崇拜。
老道摇头,不忍打击他,等云层飘远,才抬起头,深深皱眉。
他方才好奇看到,那位身旁站着个少年,只是没敢窥探。
心想莫非那位收了弟子?
到底是如何惊才绝艳,才能被其收下?
这一刻,老道看着卫无忌等人,突然感觉没那么喜欢了。
……
不多时,一座悬空寺庙中,云游僧蓦然惊醒,望向空中飘过的云团,低下头颅:
“阿弥陀佛!这位怎么出现了。”
身旁,披着衲衣的禅子好奇地望着天空。
不知为何,心……突然有些乱了。
……
一座城中,恢复了一头银发的白理理怔怔望着城池上空,一片云团飘过,在地上投下覆盖全程的阴影。
“低头!”披着大氅的知姬静提醒,微微躬身,生怕触怒那人。
白理理咬着嘴唇,银色的瞳孔中,光芒一点点散去,沉静的小脸上有些狐疑。
为什么……那道身影,那么像“老大”。
……
云舟越过千山,很快飞出大乾王朝疆域,进入极西,因为速度太快,齐平几乎看不清下方景象。
“我们到底去哪?”
他终于忍不住问。
一代院长背负双手,一脸淡然,指向前方:“到了。”
齐平朝前方望去,只见,一轮橙红的夕阳,一点点坠入海面。
大海上,阳光破碎开,荡开碎金般的波光。
太阳仿佛近在眼前。
齐平愣了下,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哪里是什么太阳,分明是一面古朴的圆镜。
“这就是九州鉴,进入这个世界的钥匙,也是此界的权柄。”一代院长走到他身边,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微笑道:
“我的确不方便出手,但你可以。”
齐平仰起头,夕阳的红光将他的脸映照的红扑扑的:
“这样……好吗?”
……
……
对青瓦镇的百姓而言,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下午的时候,又下起雪来,纷纷扬扬的大雪,几乎遮住了天空,也遮住了一切窥探的可能。
翌日清晨。
大雪停了,阳光将小镇映照的金灿灿的。
当一名名孩童,穿上厚厚的棉衣,成群结队,推开私塾的院门时,看到了倒在雪地里,披着外套,已经没了生息的老先生。
古稀之年的私塾先生,终于没能撑过这个冬天。
青瓦镇一片悲戚,镇民们将其风光大葬。
然后,不得不面对,去哪里请一位新先生的严峻问题。
为此,镇子里宿有名望的老人们爆发了一场争吵,但所能想到的人,要么不回来,要么请不起。
最后,有人想起什么:“可以请那个书生。”
人们面面相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来对方自称要科举,二来……那人也不很正常。
但最终,想着对方起码可以代课一段时间,或者,有认识的读书人推荐,一群人还是结伴前往了书生租住的小院。
“书生,书生在吗?”人们七嘴八舌喊道。
喧闹声中,房门被推开,穿着靛青色小长袍的齐平走出,神情平静道:
“他已经走了。”
“走了?”人们一片哗然。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齐平说出第二句话,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私塾的课,我来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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