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艳阳高照,城内也热闹的很。
齐平穿锦衣,悬令牌,佩长刀,领着一群小弟走在大街上,宛若尖刀插入,沿途百姓纷纷侧目,逛街的姑娘们鹌鹑般缩成一团,惊呼连连。
“有点衙内横行街里那味儿了……怪不得电视剧里纨绔喜欢领着仆人炸街,动不动调戏小娘子什么的,这种人见人怕的感觉确实挺爽的……”
齐平心中胡思乱想着。
怎么说呢,人类最大的乐趣可能就是在同类身上寻找快感,权力如此,开车也是如此。
现代那么多娱乐方式,也还是替代不了对权力的追寻,齐平以前不大理解,但现在当官了,体会尤其深。
齐平一行人抵达巡查城区后,转了会儿,也没啥发现。
几个摸鱼大师一合计,觉得在街上乱晃太蠢了。
“我们可以找个热闹地方休息,如果周边有乱子,肯定能察觉。”裴少卿理智建议。
大嗓门校尉补充说:“我知道附近有个路口最热闹,那边有个酒楼。”
齐平拍板:“带路!”
……
酒楼距离此处不远,位于一个十字路口附近,乃京都主干道交汇之地,直通城门,人流车马密集。
一行人耀武扬威进楼,伙计满脸堆笑迎上来,将众人领上二楼最好的位置。
“有什么招牌酒菜,都端上来,不差钱。”齐平豪横道。
心中感慨:
上辈子别说下馆子,点个外卖都得来回挑,想办法凑满减……好不容易凑好了最划算的,付款时候一看配送费,骂骂咧咧换别家……
哪像现在,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好勒!您各位稍等。”
伙计吆喝一声,命人送上茶水,一溜烟去后厨了。
众人围坐,周围有一些客人看过来,等校尉们看过去,便会又移开目光。
酒楼嘈杂,食客们谈论的竟然都是问道大会的事。
“南方人昨儿入京了,这问道会也快开了吧。你们说,谁赢面大?”
“还用说,自然是咱大凉国,一群弹丸小国,数量多有何用?必杀他个丢盔弃甲!”一人豪迈道。
引得一阵赞同:“就是,上次问道会,咱就是大胜。”
有人忧虑道:“可这次比斗,都换人了吧,听闻那南人派出的人很厉害,这圣那圣的,还有禅宗和尚……”
一人嗤笑:“我凉国修士都未称圣,这帮人一个个倒是吹的响亮,待过几日棋战开,教南人知晓大国手的厉害!”
桌边。
齐平大马金刀坐在红漆椅上,端着茶盏,好奇道:
“第一场是棋战?具体怎么比?”
余庆说过大概,但没提细节。
裴少卿坐姿乖巧:
“棋斗乃是文斗的一部分,完整来说,乃是琴棋书画,只是其余三项不好分胜负,故而,书画两项衍化成了双方互赠的礼物,而琴斗,则不分胜负,只在开场时助兴,故而,棋力较量,便成了文斗的核心。”
长腿细腰,青丝垂至腰际的洪娇娇点头,一副很懂的样子:
“帝国与南方各派出一人对弈,不限年龄,但限制修为境界,双方必须在神通境之下。”
“还有这规矩?”齐平好奇。
洪娇娇“恩”了一声,认真解释说:
“因为最早时,是各国的文人对弈,许多人并未修行,只是凡人,而神通修士神魂蜕变,一来计算本领更强,二来,也可以用神魂干扰对手,所以才沿袭了这个规矩。”
这样啊……齐平好奇道:
“所以,棋战并不完全属于修行者的比斗?”
“恩。”女锦衣点头。
裴少卿补充道:
“若无意外,这次代表凉国出战的,肯定还是程积薪,京都大国手,虽只是凡人,却是帝国围棋第一人。
五年前,便是程先生赢了下南人,至于对面,据说派来的是南国棋圣的弟子,很年轻,但此前并未来过中州,不清楚虚实。”
齐平喝着茶,不由想起了雪山里首座与巫王的那一局棋,心中对所谓棋战便兴趣缺缺起来。
众人说着话,就在这时,忽而外头传来骚乱声。
乃是远处道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百姓聚集。
齐平扭头望去,嘿了一声,起身提刀:
“来业绩了,哥几个走着。”
……
……
下午的时候,一道风尘仆仆的商队穿过城门,进了京都。
商队规模不小,有十几辆大车,载着货物,有精壮汉子护送。
只是若细看,便会发现,这些汉子情绪低沉,有人身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
一辆大车上。
小麦色皮肤,活泼动人的向小园靠在雨布上,小身板与身后的货物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抱着膝盖,感受着车子的颠簸,知道进了城,周围的人也多了起来,可却没有往回来京都的欢喜。
这一路,真的很不容易。
三个月前,向家商队从这里离开,去了西北临城,路上有惊无险,却没想到,临城却发生了大事。
先是大城戒严,西北走廊收紧,说是在通缉逃犯。
后来,在那个夜晚,城内爆发超凡之战,当时,浮屠神将与夏侯元庆的战斗的一幕,清晰烙印在她眼中。
第二天,又是戒严,全程搜捕,军卒杀气腾腾。
后来才知道,临城被朝廷巡抚接管,换了天,而西北走廊也彻底封闭。
向家人虽有些小关系,可值此大变故,也无可奈何,货物低价脱手,一家人又熬了一阵子,戒严才渐渐放松。
父亲向隆当机立断,放弃入草原,原地采购了一批货,离开临城,原本想着,少赚一些,也总比停下来数十张嘴消耗来得好。
却不想,这一路上,霉运不断,再次遇到了剪径的强人,向隆与之交手,重伤,货物丢了一部分,保下来一些。
商队只好就近养伤,无奈之下,从附近州府采购了一些当地土货,这才终于抵达京都。
可刨除伤药钱,这次也是赔了一大笔。
更要命的是,向隆受伤严重,更是令大家忧心忡忡。
“小妹,想什么呢,”
忽而,耳畔响起呼唤声,向小园从发呆中回过神,看到走在车旁的青年:
“二哥。”
向家二郎笑了笑,说:
“进城了不开心?不像你啊,一路累了吧,等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