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徐裴柳等人从后院越墙而出,与院外金吾卫一番酣战,眼见更多追兵涌来,一众人直奔了树林而去。
禁军追了一夜,他们跑了一夜。
几人躲在树林中四散奔走,待天明之时,独孤朔身后只有柳凌微一人。
“其他人了?”独孤朔停下脚步,望着身后问道。
“不知道,只顾着往前跑!”柳凌微喘着粗气说道。
“不行,我得回去找他们!”独孤朔说着,便返身往回走。柳凌微追上来一把扯住独孤朔言道:“不能回去,未曾听到刀斧之声,他们兴许只是走散了。此地还不宜久留,得再往前走走,出了这片林子才稳妥些!”
独孤朔好似听不进去柳凌微的话一般,撇开她的手,只管往前走。
柳凌微又追上来,扇了独孤朔一巴掌道:“你不是神佛,你救不了这世上所有苦难的人!你要想想教坊里的那个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这是上天注定的,你知道吗?”
独孤朔听了这话,登时呆住,两行泪珠缓缓从脸颊之上滑落。
忽然树林中一阵人声。
两人定睛去看时,是上官衣。
上官衣走近两人,喘着大气说道:“快走,金吾卫要追上来了!”说罢,拍了拍独孤朔的肩膀,扬长而去。
独孤朔本想问一句,却是上官衣只顾着自己走了。
再三犹豫,独孤朔才缓过神来,拉着柳凌微的手直往前去。
天已大明,日头缓缓洒出光亮。
又走了约莫三五里,但见一处斜坡上晃悠悠地有两个身影。
独孤朔定睛去看,原是裴策和徐胃。
他用手指着裴徐二人给柳凌微看时,他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的欣慰。
他急切地朝着两人走,忽见两人变作三人,他心中泛起疑虑,擦了擦眼睛再看时,三人变成了四个。
独孤朔急切地问道:“凌微,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好端端的两个人如何变成四个了!”
柳凌微听了,噗嗤一笑,用手指了指道:“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四个变成五个了!”
独孤朔顺着柳凌微手指方向去看,果真四个变作五个了。
他又揉了揉眼睛,再看时依旧是五个。
他立住脚步,满脸疑虑地向着柳凌微说道:“莫不是我眼睛瞎了吧!”
柳凌微见他停了步子,也跟着停了,又噗嗤笑道:“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得内卫副统领的,那些是追兵,裴大人在前边跑了!”
独孤朔再往前望了望,果见两人晃晃悠悠地跑在前面。
追兵与裴徐两人只不过咫尺,好在林中竹木繁杂,马匹不能驰骋,否则何来生还之机。
“不行,我得去救他们!”独孤朔斩钉截铁地说道。
柳凌微望向独孤朔又看了看追兵道:“此刻官兵追着他们,咱们才是浑然的,等官兵抓了他们,便不会再寻我们了,你又何又要故意去惹恼他们!”
“话不能这般说,且不说他们俩是我的生死弟兄,与我情同手足,但就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若不搭救,我必会内疚一辈子的!”独孤朔说着,径直往那几个官兵后追去。
柳凌微追将上去,嘴中念道:“何谈生死弟兄,适才走了的不是吗,也不见的与你如何亲近。再者说,眼下我们一夜舟途,气力已是散尽,如何救得了他们呀!”
“话是不错,但我们跑他们追,同时力竭,怕他作甚!”
柳凌微斜眼一瞥,言道:“他们人多,自然是斗不过的,要去送死你自己去吧,我不跟着你去白白送一条性命!”说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独孤朔不再答话,只管跑着去了,下坡路上根茎盘错,独孤朔被绊倒了数次,起身后依旧踉跄着去了。
柳凌微看在心里,不觉难过,一股热泪萦上心头。
她知道,若此刻她被这四五个金吾卫追着力尽筋疲,独孤朔也会不顾一切来救他,他这人就是这般样子。
独孤朔边走边回头看柳凌微,柳凌微忙转过身去,怕独孤朔看了她脸上的泪水。
多少年一路走来,除却邵王,她最想不明白的还属独孤朔。
金吾卫四五个人前后一字排开,想来也是精疲力竭,时不时有人端出羊皮袋子喝水。
独孤朔悄摸跟在最后一个金吾卫身后,抽出腰间匕首,伺机跃身上去,用力困住一人。
那人好似着魔一般疯也似的喊叫起来,走在前面的几人听了,急急回身来看。
但见了独孤朔,其中一人返身走了数步,跪地哀求般喊道:“独孤大人手下留人,我兄弟只是奉命追赶,不曾伤过你们,还请统领大人放了我兄弟!”
独孤朔闻言,楞了片刻,缓缓松开手,那人急忙挣扎起身。
那四人中一人道:“什么统领,他现在是朝廷海捕的钦犯,还不快去与我捉了!”
其余两人看着独孤朔,又看着那领头的金吾卫犹豫起来。
那人见身旁两人不动,二话不说,把刀往前走了数步,一刀直刺进了适才与独孤朔说话人的后背。
独孤朔身旁的人见了,一把抽出刀,急身上去,嘴中喊道:“哥!哥!”
领头人见独孤朔气力竭尽,抽出弯刀,横着一脸肉快步走来。
旁的两人急急扶住被领头刺倒的金吾卫,又看向那领头人。
两人相遇之时,适才那被独孤朔困住的人举刀撕砍一番,那领头人精气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