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五姐跟她们也不好相处。”
“好的,我听大姐的,今夜我就在你房中过。”卢嘉瑞说道。
“算了,妾身这里相公暂时不要来了,免得说妾身只是为了自己说你来。妾身身子一时半会也经不起相公折腾,让妾身好好养几时。”依良说罢,想一想,又继续说道,“相公今夜到二姐房中去,然后三姐,然后四姐,然后五姐,就算不能均分,也不要太偏废了谁。”
“就娘子想得周到!我知道了。”卢嘉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后来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到钟明荷房中歇息,但总算也分摊些日子到其他妻妾房中去,不至于全然不顾了。
“咱们的孩儿信郎马上就要满月了,要好好的办个满月酒,相公吩咐邱管家好好准备准备。”依良又说道。
“好的,兄弟会里这个月正好轮到我做东道,就两宗做一宗办,办满月酒连同兄弟聚会一起。”卢嘉瑞说道,“只是听说这云永光叔父云太监昨日去世,就在丧期,我家满月酒自然不能请他,这兄弟会聚会不请他,怕他多有闲言。”
“避忌当然要讲究,如若在平时,你们兄弟会聚会吃酒什么的都行,这回却不行,你我宝贝孩子,怎能沾惹不吉之事?”依良一听就紧张起来,说道,“非但不能请他,相公得赶紧使人去转告云公子,叫他不要向我家报丧。这也是云太监去的不是时候,要是平时,置办一个丰厚祭桌送过去都使得,这会跟我家信郎有冲撞,却不能沾半点边的!”
“明月,快去唤逢志进来!”卢嘉瑞当即吩咐道。
不一会,逢志进来,卢嘉瑞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逢志便跑出去,到前面瑞如当铺找梅义仁,照老爷的交代也如此这般转述一番。梅义仁便派个伙计,到隔壁云家通报卢嘉瑞意思,让不要过来报丧了。
这边卢嘉瑞与冼依良还在说着办满月酒的事。
“那像关迪琛这家子能请不?他明日娶亲,算喜事,我家信郎三日后满月,如若请他来吃满月酒,便算喜上添喜。”卢嘉瑞说道。
“妾身觉得也不该请来,虽都是喜事,但喜事也会相冲,为避忌不吉,但凡近日有红白事的,都不要请来了。”依良说道,“不过,这关迪琛既是家里买卖的主管,又是相公倚重的掌柜,他合婚时,相公少不得着人送一份厚礼去作贺,相公人倒不必去的。”
“也好,就按大姐说的办好了。”卢嘉瑞说道,“这回信郎的满月酒要办得热闹些,能请的人都请了。厨下就请广南酒楼的厨子来主理。”
“这样甚好!广南酒楼厨子的手艺,上次吃过后,感觉极好,相公整日出去吃他的,这回也让妾身这些在家的多尝尝!”依良满口赞成说道。
于是,卢嘉瑞就这么交代下去,到五月十七日信郎满月这一日,卢府大宴宾客。客人中,除卢嘉瑞名号下的各铺子的主管、伙计以及他兄弟会的弟兄们,还有大娘依良母家的大舅子冼光一家、二娘萱悦的舅子林羽琯一家、三娘洁如的舒姑妈,自然还有五娘明荷的钟妈妈,有柴荣、卢嘉恭、卢嘉理、张铉及其家人,有占宣立及其家人,更有官府衙门各部长吏。河北东路提刑公事房理老爷、聊城守备成力鹏老爷、知县白将度老爷没有亲自来,但都遣了他们的管家来,并挚送了贺礼。其他的如团练边鼎坚老爷、钞关阳智通老爷、县丞乐和安、主簿华荷禄、典史夏恭基、司吏钱劳、库吏林成,都亲自到贺。买卖上多有来往的城西砖瓦厂的屈老爷和城南隋家庄的隋老爷,虽没有给发请柬,不知怎么知道了,也相约执礼而来。他们进门时,屈老爷就责怪卢嘉瑞道:
“聚源兄府里有如此大好事,亲友云集,高朋满座,众官汇齐,却独不通报我等,如何这等偏心偏见呢?”
卢嘉瑞都不知道如何回话,只好敷衍推故道:
“毛口小儿弥月,不足言大事,只是小集小酌,故不敢劳动大驾,如今既蒙两位老爷不辞劳苦,不嫌鄙陋,贵步辱临,自当敬为上宾!”
“哈哈哈!聚源兄真会说话,全聊城就你卢府最是高门大家。别说鄙陋,直该说华府豪宅,富贵显耀,别人欲攀附还唯恐不及,时常盼望有机会来府上拜望哩!”隋老爷说道。
“隋老爷就别再扯不等使的话语了,聚源兄并非势利之人,我等不也时常与聚源兄聚饮么?他家的瑞恭荣筑造工坊就一直在在下砖瓦厂买砖瓦,从不讨价压价,对老夫甚是照顾的。这次没有给咱们发请柬,我看不过是一时疏漏罢了。况且聚源兄也许真的也不知道我等如此等贪杯哩!”屈老爷打趣说道,看来却是给卢嘉瑞下台阶。
“屈老爷说的是,总归是在下疏漏,在下向两位老爷赔个不是!”卢嘉瑞忙作揖赔礼,说道,“当请两位老爷坐上席,一会在下当自罚三杯!”
屈老爷和隋老爷略推辞一下,便在卢嘉瑞的亲自引导下入座上席了。
当下是高朋满座,宾客盈门。祭拜天地诸神和敬拜祖宗之后,秀芝、明月和清兰抬出来个大木盆,放置到庭中,再倒入沐浴香汤,撒入许多花瓣、干果、彩钱,丢进去一些葱蒜姜片,邱福扯来两丈许长的彩缎圈绕在木盘的边上。秀芝一手试试水的温热,然后乳娘张七嫂便将信郎抱了出来,去布除衣,放置到大木盆中,开始“洗儿”。
卢嘉瑞的几位妻妾这时依次先行出来,围绕这大木盆,拔下自己的发簪钗子,往木盆中搅水,并将手里准备的几个铜钱撒到水盆里,这仪式叫“搅盆”和“添盆”。
等几位娘们“搅盆”和“添盆”完毕,将外边的宾客都请进来,大家围着这大木盆转圈,看望信郎,随手将几个铜钱撒入盆中。
大家边转圈围观,边都说些信郎长得俊,有乃父风范,是有福之人,将来前程不可限量等等诸如之类夸赞之语。
秀芝守在木盆边上,信郎只管爬在木盘里新奇地玩水,看见有人拋撒东西进来,有时便伸出小手去捡来看看,有时还要放到嘴里去咬一咬,秀芝赶忙抢了过来,放回水盆里。信郎往往不服气,秀芝抢了,他又去抓别的,还是要送嘴巴里咬来试试,如此抢了再抓,抓了再抢,多有反复,惹得宾客们都笑起来。
水盘中有些枣子,竟然直立的浮在水面上,秀芝看见了,便近水楼台先得月,抢着拿来吃了,引得在旁看见的西儿酸溜溜地说道:
“吃立起的枣子预兆生男儿,可是秀芝你还没合婚,何必抢先呢?”
“西儿,你已经生了男娃了,就不要争说了,倒是该去看看还有没有立着的,捡几个给几位还没生养的娘,让她们也都生出小公子来,宅院里多热闹些,使老爷不再单传!”一旁的昕凤说道。
“你说的倒是,我过去看看。”西儿说罢,然后就径直去找。
这时,外客已经“添盆”、视洗完毕,退回到外边去坐席准备吃酒了。西儿走过去,在大木盘找了几个枣子,也不管它是不是直立的,就拿到大娘房中去,分给正在那里歇息闲话的几位娘们。
“请几位娘吃这几个立枣,奴婢祝愿几位娘都早生贵子!”西儿将枣子分给二娘、三娘和五娘。
再要分给大娘,大娘便说道:
“我刚刚生了信郎,就不要吃这枣子了,你给四娘也吃一个,我再要早生贵子,就像母猪下崽了!”
惹得大家都笑起来。西儿赶紧将一个枣子拿去四娘冬花房中,给冬花吃。(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