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活下来……”
苏文最终还是觉得,地支身为禁忌物,应该能帮他想想办法。
“爹,我就是一个有点正义感的小小禁忌物而已,我哪有办法改写这个世界的剧情啊……作者死了,执念被你的天赋击垮,他的精神世界肯定会崩坏啊……”
“改写?!”
苏文脑子灵光一闪。
“是啊!”
地支到了这时候,也终于可以确定,苏文跟它是处于老人的精神世界之中,老人的超凡力量所析出的禁忌物,则承载他的精神世界,苏文破坏掉了剧情,又击垮了老人的执念,这个世界的崩溃,便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不就是改写剧情嘛……这个我是可以的!”
苏文紧握刻刀,趴在了地上。
“老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可敢告诉我?”
苏文想了想,最终问了一句。
“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便是东郭喜,号东郭哭笑生……”
头颅朝着苏文怒吼:“老夫恨啊!恨不得食汝之肉肉寝汝皮……”
“话说东郭喜老先生悔悟此生荒唐,于是推敲反复,呕心沥血,立志写出警醒天下人的《银屏菊》……”
剧情在苏文脑海不断衍生出来,自然落笔如行云流水,刻刀在地面留下一行行字迹。
可随着东郭喜怒吼不断,地面破碎滚动,不少文字很快模糊。
苏文心中惊悚,他在行文的时候已用上了超凡力量,可依旧固定不住,抢夺不了老人执念对精神世界的控制权。
但这时,苏文却感觉手心微痛,仔细一看,竟发现刻刀上竟然生长出许多触须般的尖刺,扎在了他的皮肉之中,将他的血液抽取了出来。
吸吮了苏文的血液之后,刻刀原本锈迹斑驳的刀尖,竟然带了些许锋芒。
“刻刀……是这样用的?”
苏文震惊之余,又有几分的惊喜。
忍着痛意,苏文落笔如风。
剧情在地面展现,迷雾便朝四方退散。
尽管老人的声音在残破头颅那边怒吼更甚,可却无法对地面的文字进行更改、破坏。
剧情推进,世界稳固。
时间短暂,苏文并没有看完东郭喜所给的手稿,但从已知剧情进行删改,强行改变剧情走向便可。
反正东郭喜本人已死,留下的只是一个序列五强者构建出来的精神世界,尤其部分超凡力量已经变成了禁忌物的前提下,这个世界并不是真正具有序列五大佬的实力,在刻刀的作用之下,更改剧情并不算难。
就是有点费血。
苏文感觉扎在手里的触须不断往他体内钻,大口大口地吸走他的血液,转化为超凡力量,最终变成这个世界的规矩。
苏文改写了剧情,将无恶不作的东郭喜,经历了一场大病之后,幡然醒悟,修桥补路,行善积德,最终虽然无儿无女,却获得了美名,最后成为了一名小说家的学者,著述等身,都是阐述如何行善积德的道德文章,得善终。临终前散尽一身超凡之力,化为文气,滋养一方水土,启蒙了无数学子,觉醒文气,或成超凡者,或抡才为官,造福一方。
……
“不……不可以……凭什么……我不要当什么好人!我不要散尽文气!我不要散尽家财……”
残破的大脑袋在发出绝望的嚎叫声。
刻刀以禁忌之力将苏文书写的剧情刻在了这一方精神世界里,强行改变了东郭喜的执念状态。
将东郭喜临死前对整个世界怀有恶意进行了最大的篡改。
而且还成功了。
“东郭喜临终前,散尽家中万倾良田于贫者,捧着增删十次的《银屏菊》,岿然叹息曰: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言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言罢,便撒手人寰,含笑而去。”
“唉……”
东郭喜喊完了最后一个不字后,所有的怨恨也转成了一声叹息,破烂的头颅消失不见,茅屋也消失不见,一个麻衣老人,拄杖站在了苏文身前,盯着趴在地上书写他结局的苏文。
剧情被篡改,他所有的恶意也被删掉,只剩下一声幽幽的长叹。
“老夫明白了……老夫以为,半生颠沛流离,怀才不遇,是这世道待我不公……”
“其实老夫是幸运了……”
他摇了摇头:“没有遇到你,死了也心有不平,执念不灭,怨念不死。”
“那一年始……南谷县春风解冻,风调雨顺,再无饥馑……世人皆曰东郭大官人之恩也。”
“全书完。”
随着苏文最后一句,为《银屏菊》定下了剧终调子,东郭喜脸上最后一抹不甘也消失不见。
如果他的人生,如同苏文所书写那般,也是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