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便道:“可不是,只说第一件,那池老丈怎么看出我武功的?”
林皆醉微笑道:“你先前舞剑,雪地上自然留下痕迹。”
姜白虹惊讶道:“这都能看得出我剑法多高?我还以为只有义父他们能看出来呢,这池老丈别看住在山里,眼力不错啊。”
林皆醉道:“哦,表哥看出他眼力不错了。”
姜白虹听出他话里取笑的意思,道:“嘿,表弟你还敢笑话表哥!”一句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你的意思是,这池老丈应该会武,他家里人说不定也会武,他弟弟的死因,说不定是江湖仇杀,他怕他仇人找过来了,所以要留咱们住下当保镖!”
林皆醉纠正道:“不是留咱们,是留你啊,表哥。”
姜白虹道:“留我不就是留你嘛。我说他开始干嘛留咱们住他房间,不过住他养子房间也一样,反正就在隔壁。”又道:“你这幺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那池老丈先前看到他弟弟尸体的时候,好似说了句什么,只是离得远,他声音又小,我没听清。”
林皆醉道:“我知道。”
姜白虹奇道:“你什么时候又练了耳力?”
林皆醉道:“我没练过耳力,可我会读唇语啊。”
姜白虹道:“对了!我想起来你和祁舵主学过这个,他说的是什么?”
林皆醉道:“冰里去。”
姜白虹怔了一怔,心道这是个什么意思?林皆醉见他目光,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有心再谈点什么,却都想到池微出去打水,不会太久,万一他回来听到不好,便都住了口。
谁想等了半天,池微却一直没有回来。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之色。
姜白虹第一个从炕上跳了下来,“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吧?走,咱们看看去。”
两人一起出了屋,悄悄地转到了外面。原来池家两房分住两侧,东面是池木和池微住着,西面则是池森父子几人住着。现在东面的房子里一片安静,池木大约是已经睡着了。两人便来到西面,刚走几步,就听到有人讲话。一个女子声音低低地道:“大哥他……”
这正是池圆月的声音,姜林二人对视一眼,都停下了脚步。
池圆月也只说了三个字,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大哥那话是过了,咱都是一家人,怎么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这却是池海的声音。
池圆月低声道:“二哥说得是。”
池海又道:“可要我说,虽是一家人,也不必总守在一起,爹在的时候不说,现下爹既然没了,大家各找各的路,难道说这感情就没了?这都是没有的事。可我刚才就和大哥略提了一句,大哥就吹胡子瞪眼的,说有他一天,就不能分家。圆月你怎么看?要是咱俩都主张分家,大哥也不能怎样。”
池圆月声音愈低:“我能做什么主。”
池海笑道:“可别这幺说,你要是一直留在家里,和微子……是吧,哪还有可能?要是出去了,说不定还有戏。”
池圆月声音忽然提高,“二哥,你别说了。”说着,她便跑走了。
池海唉了一声,也自离开。姜白虹一拉林皆醉,两人便朝着后门的方向去了。
直到离池家兄妹远了,姜白虹方笑道:“原来他两个生了感情,池微不错,池圆月看着却有些小家子气,不太相配。可话又说回来,这种事自己觉得好就成,旁人说的也不算。”
虽然池微是养子身份,但名义上来说,这两人到底还是堂兄妹,为礼法所不容。然而姜白虹小时混迹市井,对这类事情并不在意。林皆醉没有说话,姜白虹捅一捅他,“嘿,他俩的事,你先前看出来没有?”
林皆醉道:“池微对池圆月颇为维护。”
姜白虹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皆醉道:“池微是第一个认出那支钗的,只是我当时握着雀鸟的头,没露出镶嵌的宝石,因此池微也当那是池圆月的。可他没有说。”
姜白虹回想当时情形,还真是如此,笑道:“到底你心细。”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后门处,被姜白虹一剑刺散的雪人仍在原地,两人四下里看了一遍,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毕竟这两日一直在下雪,就真有痕迹,大雪一埋,早什么都看不出了。林皆醉道:“说不定树林里……”
姜白虹忽地一把拉住他,“嘘。”
树林之中,隐隐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难道真应了林皆醉先前的话,这住在山中的池氏一家,是惹上了什么江湖仇杀的事情不成?姜白虹心中转着念头,和林皆醉一起,静悄悄地掩到一棵树后。他两人轻功都不差,兼之林中打斗之人全神贯注,并未注意到二人的到来。
此时月上中天,地上又有雪光映衬,姜林二人很快便辨认出了打斗之人身份,姜白虹吃了一惊,这次却是林皆醉先拉住了他,姜白虹连忙凝神观看,心中还想:真没想到啊,竟是他们两个!
打斗之人,竟是池山与池微。
池山手中拿着一把短刀,刀锋锐利,虎虎生风;劈、砍、刺、戳,样样不离人身要害。刀刃虽短,却颇有战场上那等马刀的气势;池微却是空手,他使的是一套小擒拿手,动作朴拙,身法却轻盈迅捷。池山手中的短刀几次都要沾到他身上,均被他在一线之差避过,看着十分惊险。
姜林二人生长于长生堡,姜白虹天赋过人,剑法极高;林皆醉自身天赋逊色,眼力经验却远超同龄之人。两人没一会儿便看出,虽然一个用兵器一个空手,看着后者似乎惊险,但实际上,池微的武功却要高出池山一截,池山手中的短刀并不能威胁到他。
姜白虹心中暗想:这池微的武功还真不错,就放在长生堡里,也是颇拿得出手的。这样的人物,怎么竟没入江湖呢?他正想到这里,忽听池微道:“大哥,你也看出来了,我武功在你之上。若我真是凶手,方才就下手了,你为何不能信我一次?”
池山哼了一声,忽然收回短刀,还刀入鞘,道:“那我就信你一次。”
池微长出一口气,道:“好。”又道:“真相总有大白之日。”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池山跟在他身后,忽然之间再度拔刀,突如其来地朝着池微砍了下去。
池微全无防备,短刀到了近前他方才察觉,然而为时已晚。这池微武功虽然不错,却似无甚江湖经验,倘若此刻疾闪,就不能丝毫无损,也总能躲过大半。他却是惊住了,站在当地,竟是一动不动。
姜林二人看得分明,他二人距离尚远,上前营救是来不及的。林皆醉心念一转,手指微动,空气中有细微风声传过,池山不发一言,身体向后就倒。但他虽然倒下,手中短刀却是余劲未歇,向上一飞,竟砸到了池微的头上,将池微也砸晕了过去。
林皆醉从树后走出,看到这幺个结果,未免也有些啼笑皆非。姜白虹上前笑道:“还是络绎针好用。”
这正是当年曾用于刺杀岳天鸣,后来落到长生堡手中的络绎针。林皆醉在十五岁寻到毒物将其恢复,成了这件神兵的主人。不过,刚才他用在池山身上的倒不是毒药,而是麻药。
林皆醉来到近前,先为池微搭了脉搏,发现后者并无大碍,只待苏醒过来便好。于是他又过去,把池山身上的络绎针取了下来,道:“咱们先把他俩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