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叹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若换在平常,我也就不说什么,但今时不同往日,一切都以谨慎为上。而你此次前往大理,也需秘密行事,一路之上,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若你想带人手,那么只带一两个最信任的人即可。”
林皆醉知道大理段氏与长生堡的合作十分机密,寒江一役说不定又会涉及内鬼,便点头应允。
柳然又向林皆醉交待了一些细节问题,正事谈毕,柳然又看向林皆醉,问道:“阿醉,你和我说句实话,你身上的毒,到底清了没有?”
这段时间,林皆醉眼前的血雾一直未曾全然散去,它们不时便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出现时间不定,持续时间也是不定,林皆醉沉默片刻,道:“尚未。”
“那你……”
“我可以去大理,并无大碍。”
柳然不由又叹了口气,道:“也罢,你这孩子,从小就是有主张的,只是临走前,再去看看你胡三叔吧。”
正说到这里,窗外忽然有人叫道:“谁要走啦?”
柳然闻声不由笑道:“又是你!快进来吧,站在窗外喊什么?”
那人果然便走了进来,正是姜白虹,他笑道:“我可都听到了。阿醉要去大理?他身上的毒没清,还是我去罢。”他虽是笑着说的,语气中的意思却很认真。
柳然耐心道:“这原是堡主与我商议过的结果,一则,这件事情阿醉是当事人,他去更显诚意,解释的也更分明;二则,此事千头万缕,内情难定,阿醉为人细致,更适合处理这种事务。至于你说的余毒,这确也是一个问题……”林皆醉便插口道:“与我武功行动无碍,大总管不必担忧。”
姜白虹想了想,道:“这么一说,这事还真得阿醉办,那我和他一起去行不行?”
柳然道:“若是平时本无不可,但此时另有一件大事。”他正色道:“北边传来消息,天之涯的右使南下了!”
姜白虹不由哦了一声,林皆醉面上表情也有变动。天之涯的左右使者皆是绝顶高手,一个宁颇黎已然惹出许多麻烦;如今右使又要南下,不知又要引动怎样的江湖风雨?
姜白虹思量着道:“这个右使听说平素都在北疆行动,怎么竟要南下了?”林皆醉则道:“这位右使素来行事低调。到现在为止,长生堡连他的姓名武功都不甚了解。拦阻倒是一件难事。况且他在这个特殊时机南下,定有重大图谋。”
柳然道:“北疆探子倒是探得了一个新消息,据闻这位右使所用的兵器乃是长鞭。”姜林二人皆凝神细听,可长生堡大总管知道的却也只有这一件事,姜白虹不由有些失望,柳然笑道:“白虹也不必担心,这样的高手江湖罕见,只看他的武功程度,那也是极好辨认。阿醉方才说他定有重大图谋,这话说的很是,我只怕天之涯左右使者联手,真若如此,江湖上定要有一场大风波了。”说着不由叹了口气。
但右使既然南下,又岂有不与左使会和的道理呢?姜白虹只好绝了与林皆醉同去大理的念头,道:“柳叔说的是,我还是留下来吧。”
两人一同离开柳然的房间,姜白虹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林皆醉道:“事不宜迟,我明天就走。”
姜白虹道:“哎呀,这么急。”又叹道:“咱们原该去迎春酒肆喝顿酒的,只是你余毒未清,现下喝酒也不合适。罢了,这顿酒先寄着,等你回来咱们再喝。”
林皆醉笑道:“那就说定了。”
他笑意如常,姜白虹看他外表,似乎与往日无异,但一想林皆醉身上余毒,还是不能放心,便道:“刚才柳叔说让你去看看三叔,不然咱们现在就去吧。”
林皆醉道:“好。”
胡绝住在长生堡的边缘处,早先他就已不理长生堡的事务,不过教授岳海灯等几个孩子而已。等到岳海灯他们成人,胡绝便更加的深居简出,只有长生堡中人遇到难解的伤毒时,他才会帮忙医治。林皆醉刚回到长生堡时,他就过来看过。只是医绝如胡绝,竟也看不出小总管所中的究竟是何等毒药。
姜林二人过来的时候,胡绝并没有在屋中。姜白虹笑道:“三叔定是在温室里,咱们去找他。”原来胡绝在屋旁专门建了一间温室种植药草,自己亲自照料,并不假手他人。
温室门口放着厚厚的棉门帘,遮住了外面的冷风。两人小心翼翼地挑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