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左重坐在陆军大学高等教育班的教室里,目光呆滞的看着教官以及黑板上军事情报学那五个大字,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为何教官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不懂了,偏偏旁边那几位老哥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点头,难道自己真是个学渣?
“军事情报学的研究范围是敌方的军事思想、战略方针、作战意图、编制、装备、部署以及重要的军事人物、兵要地志等军事情报。”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年纪五十多岁的教官说起了学科学习目标,接着突然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眯眯的提了一个问题。
“除此之外,敌军的训练素质和作战特点也是我们需要关注的重点,左重学员你是情报部门的,由你来说一说这本科目的实际运用。。”
左重心里咯噔下一下,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自己之前被陆大教育长张文白的秘书领过来,对方的眼神就不对劲,这下麻烦大了。
对于教官拿他开刀,他是有点心理准备的,高等教育班学员的资格审查以及考试录取十分严格,一个军只能选送二名,最多三名。
还有一种是光头亲准入学的特殊学员,除“御批”的以外,其它任何机关选送的人员都需要依手续办理,还必须经班主任批准才行。
像自己这样半路插进来的关系户,不光教官厌恶,学员们意见也很大,从他进来之后,这些一副学霸模样的老兄们就显得很冷漠。
可躲是躲不了的,左重缓缓起身说道:“报告教官,学员所属部门的工作性质很特殊,保密程度很高,许多工作只向领袖一人负责。”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纷纷一变,这小子可真够硬气的,敢用这种话搪塞教官,怪不得能半途入学,原来是关系通到了天上。
教官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他们这些人保市军校的老人,被发配来教书已是最差的境地, 那位委员长总不能斩尽杀绝, 赶人回家吧。
只是这个小子有点意思, 别人走个后门都是遮遮掩掩的,他却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看来不是有真本事, 就是真棒槌,有点意思。
再说台上的左重, 在扯完虎皮后观察了一下表情各异的众人, 心中异常平静, 有背景当然要露出来,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况且自己来陆大是为了混个文凭, 没兴趣玩扮猪吃老虎,装低调那是自讨苦吃,不如直接亮出底牌, 这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像是现在这种情况, 不把这些军中精锐镇住, 等会不管他说什么, 肯定会有一些人为了反对而反对,如此便失去了讨论的意义。
别忘了, 高等教务班的学员基本来自一线部队,未来一定会参加对日作战,若是能让他们静下心多学习一点情报常识, 于国有益。
于是他稍稍等了一会,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事还是可以说一说的, 我就以日本驻金陵副领事宫本英明失踪事件中的日军动向举例。
在宫本失踪前几天,日本近卫师团的一位大队长在报纸刊登了推迟婚礼的布告, 这种情况非常反常,说明日军已经开始紧急动员。
同时, 日本在东北的关东军、津门所谓的中国驻屯军、沪上的特别陆战队、第三舰队也进行了部分动员,当时敌我双方一触即发。”
听到这里,教官和学员们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脸色很不好看,首都被别国的舰炮抵到了脑门上,这对一个军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左重也语气低沉道:“将这些零散的军事情报汇集起来,我们可以倒推出日本人的战略意图, 那就是他们要跟民国打一场全面战争。
根据我的分析,中日战争开始后关东军和中国驻屯军会以北平、津门为战场,拖住我们在北方的军队,真正的突破口一定是沪上。”
“你的依据?”
老教官严肃的问道, 虽然这里是课堂,不是军事委员会的战略会议,但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说任何话都必须有充足的证据。
左重闻言点了点头:“学生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不知道在座的诸位,有谁是来自军需部门或海军部,左某有几个问题想要求教。”
“我。”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少校制服的年轻军官站了起来,略带着傲意道:“鄙人海军部军需部林镜,曾留学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