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诡都发现了她。
没办法,入夜后的空中这道金光实在太醒目了。
无须任何言语,城中人们大喜:“是武宗大人,有武宗大人来增援了。”
“定是国主知晓我们这里危急,让人连夜赶来了。”
“对对对,坚持住,后面肯定还有大批的二轮高手。”
城中守将却是趁两只血诡分神,脱离了纠缠,暂时退入防护阵法中。
他抹了一把额头热汗,脸上有惊喜,更多的却是茫然:“这血气,感觉怎地如此陌生?难道是中庭增援的新晋武宗?”
北漠国的武宗他都见过,可似乎没这么高调的,大晚上的亮着血气直冲过来。
而诡物群中,不少诡物扭头对大小姐的方向嘶吼,三只血诡快速升空,飞扑而去。
它们体外血红诡雾急速翻涌,给夜空添上两抹恶心的暗红,赫然是两只上位血诡。
大小姐面色平静,只有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轻声呵呵:“小小虫豸,也敢聒噪?”
踩在云纹鏊上的身躯不动,背负身后的左手终于移到身前,食指中指微屈轻弹。
两点明亮却微小的金光一闪即逝,分别没入分左右扑来的两只血诡体内。
轰!轰!
两只体型可观的血诡瞬间化为两团熊熊燃烧的金色焰火,一息之后便炸裂成一片金色火花,笼罩了数百丈方圆。
金色火花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穿透层层诡雾,飞溅到下方大片诡物中。
嗤嗤嗤嗤!
防护能力离谱的诡雾在金色火花面前,仿佛是面粉厂里的粉尘遇见了火星。
一点点火星沿着它们陡然膨胀,亮起连片的金芒。
轰轰轰轰!
随着诡雾一起被点燃的,还有诡物们的身躯。
只是眨眼工夫,城外诡物群中就炸开了上千团金色焰火。
更恐怖的是它们炸开的金色焰火还在继续朝外蔓延,又点燃了第二批的诡雾,第二批诡物身躯被“引爆”。
原本凶残疯狂的诡物群几乎齐齐一滞,旋即收敛诡雾,极力远离那不断蔓延的金色焰火圈。
轰轰轰的炸裂声持续了数息才停止,而城南的诡物群中已出现了两个直径数百丈的空白地带。
里面没有任何诡物的尸体,它们皆在这一击中被金色焰火烧得灰不剩。
南边城墙上的人们,还有城外诡物群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不约而同地变得死寂。
正在观察这边“援兵”动向的镇守武宗,嘴巴张得快要脱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是甚么情况?
方才这一击的威力别说武宗,他家国主苏玉楼身为武尊,也无半分可能做到。
而且这武学的路数从未见过,心中却隐隐有些熟悉感,到底是在甚地方听闻过呢?镇守武宗眉头紧蹙,冥思苦想。
至于守城?呵呵,就那一击,诡物数量就少了三成左右,还附带两只血诡首领。
此次诡物攻城一共也才四只血诡而已,首领半数被瞬杀,剩下那一半还会傻站着等死吗?
果然,北面两只血诡本来正与一位中庭派来协防的武宗纠缠。
察觉到南边异常后,亲眼见证了两个同伴瞬间灰飞烟灭的情形。
它们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嘶鸣声都不发了,急速从空中朝地面坠去,却是想用“遁地法”逃之夭夭。
可惜,大小姐远比它们想像中来得更快。
在弹出两点金色火苗的同时,脚下云纹鏊骤然一亮。
一息之后,原地留下那金色血气包裹的人影突然模糊,消失无踪。
大日葵花真经修炼出出来的可不止如大日般炽烈浩荡,还能如葵花般阴柔无声,在短暂遮掩去气息与身形。
这时城北两只血诡正俯冲而下,距离地面不过数十丈,只要一两息时间便能隐没进土层下。
大小姐伸出的左手上,弹开的食指中指轻轻朝两边一分。
两条半透明的金线如钓鱼时被甩动的鱼线,又似振腕抖出的长鞭,尖端处瞬间超过了音速。
啪!啪!
半透明金线由下方斜上,瞬间扫过两只相隔百丈下落的血诡。
微微暗红色的诡躯速度陡降,一道细小笔直的金线在其上亮起,将它们从头到尾,斜切成了两半。
两只血诡变成了四块,在空中散开。
躯体切口上的金线由半透明快速明亮,再轰然变为金色火焰,从切口迅速朝更远处蔓延。
四团金焰大盛,两息之内就达到顶峰,在快到地面时,燃烧势头戛然而止,一闪而灭。
两只血诡的躯体也随着金焰一同消失,分毫不留。
就在不远处空中的那名中庭来的武宗也是面色震撼,背后发凉:这特么是甚武学,一击之下血诡的骨灰都扬了,委实凶残!
出身中庭大宗派的他,从小到大的教育里始终存在一些高不可攀,深入骨髓的记忆。
比如……眼前这带着焚烧一切,炽烈如阳气息的武学。
烈阳宗???这位中庭武宗脑中瞬间升起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名词,背后寒毛倒竖。
没有人比中庭人更明白烈阳宗的可怕,那是数百年大武的最强宗派,更是大武皇室最坚定的支持者。
靠着烈阳宗的恐怖实力,大武皇室在数百年来一直对地方上的宗派豪门保持着巨大的威慑力。
直到“先帝”赵恒这个“大好人”上位,烈阳宗才被这大傻子搞得分裂,最后竟是烟消云散了。
至此中庭虽还拥有足以压制四国的力量,却再难轻易使唤宗派豪门。
因为它已毁灭了自身最强最利的一把刀。
赵恒为何勾结天灵教,屠戮烈阳宗,最后又与中庭的天灵教骨干同归于尽,赫然成了一个未知之谜。
宗派豪门除了默默在心中给这位傻子“先帝”点个赞,其它也没甚好说的。
谈起烈阳宗时,更是有种沧海桑田,风柳总被雨打风吹去之感。
直到此刻,再次见到大小姐两击便杀掉四只血诡,上千诡物,记忆中关于那个恐怖的烈阳宗似乎又活过来了。
这中庭武宗浑身颤抖,丝毫未有城池获救的喜悦感,反而心中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