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阿罗了。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阿罗猛然抬起头来,张开手向前方一个人袭去,而那人也奋力反击,在短短的一瞬间,阿罗已经和那个黑衣人交手了好几个回合。
最会他们同时罢手,阿罗看着对面的人,脸色铁青地吐出一个单词:“马库斯?”虽然是问句,里面却包含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身着黑色斗篷的马库斯缓缓地转过身,犹如僵尸一样死寂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了一丝担忧:“你到底在想什么?”有些沙哑的语句配合着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在红玫瑰丛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阿罗没有回答,他只是蹲下去,将在他们刚才的打斗中折断的花朵一支支捡起来,低下头漫不经心地说:“如果苏尔庇西娅知道你把她最喜欢的红玫瑰弄成这样,一定会很生气。”
马库斯没有任他转移话题,他对着阿罗步步紧迫地问道:“阿罗,我和凯厄斯都很担心你。那个明月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她眼中的恨意。”
马库斯几千年来对于自己的身份很是厌恶,他曾经的伴侣黛蒂米,阿罗的亲妹妹,活着的时候,因为她的天赋——能够让身边的人感觉到快乐,马库斯焕发过一段时间的活力。可是黛蒂米要带着马库斯离开沃尔图里,这让阿罗很是恼怒。于是在对外讨伐其他吸血鬼家族的时候派了黛蒂米去,然后在其间暗中杀死了她。别人都以为马库斯不知道是阿罗杀死了他的伴侣,实际上对这件事马库斯和阿罗有些心照不宣。
马库斯并没有如黛蒂米所想的那样真心喜欢着她。只是黛蒂米的能力能够让他对乏味的生活感到快乐,他在表面上才对她很温柔。只是她的天赋还有别人所不知道的一个副作用,和她长久在一起的人会沉浸于她制造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当黛蒂米觉察到马库斯心中并不是像她那样满心满眼的都是她时,她感到了愤怒,而且把迁怒的对象定在了整个沃尔图里家族身上。马库斯,阿罗和马库斯很多年都生活在一起,他们的感情就像血脉相连的兄弟一样。于是,在他们的联手之下杀死了黛蒂米。只是为了迷惑觊觎沃尔图里地位和权势的吸血鬼,他们才故意散播出了这样的讯息。包括阿罗是掌控欲强烈的老疯子,凯厄斯,马库斯和阿罗三人关系不和争夺权力的消息也是这样传出去的。
眼下,马库斯看着这两天阿罗在见到明月那个人类女人时的异常,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他担心阿罗会被那个女人迷惑,一向清醒理智的阿罗已经失态了太多次了。
这么多年来,马库斯已经很了解阿罗的性格了。如果他不想说什么,你是怎样都问不出来的。看着阿罗还在收拾那些红玫瑰,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他该去看看那个人类了。
明月坐在床上盘膝练功,她总感觉沃尔图里对她有不好的企图,在最后的决裂来临之前,明月尽力抓紧每一分钟来增加自己的能力。她也把爱德华身体的异常告诉了他,看着听到消息后地爱德华-笨宝宝那副张大嘴巴呆呆的样子,她有些好笑的把他的下巴向上一拖,成功地看到爱德华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的样子笑个不停。
爱德华就坐在屋中的一把精致的木椅上,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明月的脸庞,看着她精致的脸,淡然的气质,再想到她嫣然一笑的样子,眉梢眼角流露出了熨帖的情意。
马库斯在快要接近明月和爱德华所在房屋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脚步,很快反应过来的明月和爱德华站在了房屋中央,爱德华习惯性地拉着明月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够让明月更加安全似的。
马库斯轻轻推开门,看着明月和爱德华如临大敌的样子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他径直走到房间中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爱德华紧紧地拽着明月转向了马库斯,紧张的眼神泄露了他此时心中的不安。
马库斯一动不动地呆坐着,好像一座万年雕像一样,给人一种跨越了岁月的古老感。明月看着爱德华随着时间的加长越来越沉不住气,她拉了拉爱德华的袖子,强硬地拽着他坐在床边。爱德华在忐忑不安地看了马库斯几眼后,在明月的安抚下安定了下来。
表面看起来陷入了沉思,实际上在暗暗观察着明月动作的马库斯对她的所为在心中暗自点了一下头。
他抬了抬眼皮,有些发暗的嘴唇翕动着,不过从里面传出来的话却意外的清晰:“明月,你以前认识阿罗吗?”
明月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一跳,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沉声说道:“当然不认识,马库斯长老。”
马库斯有些呆滞的双目突然爆射出了锐利的光芒,直直地盯着明月的眼睛,好像要一直看到她的心里。明月的眼睛晃了一下,在爱德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后,她很快转移开了视线,然后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脸上蓄满了笑容:“您怎么会这样想?”
马库斯的薄唇中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让明月的心神好像被巨木撞过的大钟一样,一阵心驰神荡:“那么我问你,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敢抬头看阿罗?”
明月低下头沉默了,她没想到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马库斯长老才是最细心的那个人,心中一片纷扰不知如何回答。
而马库斯显然并没有期待她会告诉他真相,他站起身说了一句:“不管怎样,如果我看到你利用阿罗对你的好感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他便在房间里瞬间消失了。明月还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地面发呆,爱德华控制好力道摇了摇她的肩膀,明月有些恍惚地看着他说:“我没事。”推开爱德华的手,她向门外走去,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竟然在阿罗的关照下没有对她阻拦,勒娜特在马库斯的吩咐下隐蔽起身形,悄悄地施展能力影响明月。
勒娜特的天赋能力是阻挡身体进攻的强大盾牌。如果有人靠近她,在战斗中她这些人最终会发现自己改了道,她的周围形成了一种不被察觉的排斥力量。你会不由自主地朝一个不是你原本计划的方向前进,甚至怀疑自己最开始为什么要朝计划的方向前进。
平时她总会寸步不离地待在阿罗身边,保护着他的安全。只是这次阿罗支开了所有的人,她也在被支开的人员之中。马库斯特地交代她,通过使用她的能力让明月不知不觉地向阿罗所在的小花园走去。
如果是在明月清醒的时候,勒娜特这种隶属于精神的力量早就被她发现了。只是她被马库斯的话搅乱了心绪,明月脑海中不停回响着马库斯所说的话“如果我看到你利用阿罗对你的好感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其中最重要的一句话是“阿罗对你的好感”,这句话让她彻底迷惑了,她不由得想起了爱德华说过的沃尔图里三位掌权者之一的阿罗长老,心狠手辣,为了权力不惜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妹妹,无数的吸血鬼家族毁在了她的手上。然而,联想到阿罗跟她谈判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她真的怀疑他怎么会对自己意外的宽容,还有在简带自己回房间时他看自己的那一眼,那里面一闪而过的关心和宠溺感好像并不是虚假。
这些让她的心绪更加繁乱了,而在她跌跌撞撞的离开房间后,想要追上去的爱德华先被简的能力弄得痛不欲生,然后亚力克施展能力让他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知觉。
看着亚力克锁上门把爱德华关在里面,简竟然露出了很罕见的一个笑容。回过头来的亚力克看着简注视着明月离去的方向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竟然像极了波提切利画中的天使。
正文 和阿罗的近距离接触
阿罗看到了明月的走近,他别有意味的向着某一个方向警告地看了一眼,隐蔽在那里的勒娜特心中惊跳着低下头默默地离去,那个人类女人已经和阿罗长老相见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将手中的玫瑰花随意地丢弃,阿罗优雅地站起来,注视着明月那张铭刻在自己心中的面孔。他没有发觉到,自己一向冰冷无情的黑红色瞳仁中竟然像遇到艳阳的冰层一样融化出了点点温情。
在离阿罗很近的时候,明月才逐渐的清醒过来。她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阿罗,出奇的没有戒备和警惕。好像马库斯的那句话让她弄清了自己心中一直不敢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她又想到了阿罗和师兄相似的音调,看着阿罗的眼中渐渐的迷蒙。
阿罗注意到明月好像透过自己在看什么人似的,心中一阵恼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怒气从何而来。
听着明月口中轻轻的念着“师兄”两个字,阿罗的心扉好像被什么撞击过一样,一时间痛的无法呼吸,吸血鬼是不用呼吸的,他已经成为吸血鬼很多年了,可是不知什么缘故,他第一时间会有这样的想法。当他强撑着身躯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中文?而且明白那指的是什么?
没等他再度深入思索,明月渐渐清亮的目光让他下意识的恢复了自己常用的笑脸面具。“美丽的小姐,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误会你喜欢我的。”
戏谑的话语在明月听来却多了几分亲切。自来到沃尔图里后她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笑容:“或者我可以称呼你水仙先生?”
阿罗听着她有些俏皮的话,再看着明月和自己轻松相处的笑脸,他微微地笑了,不是那种假笑,而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地笑。
明月被他的笑容弄的一愣,心中无故涌上了淡淡的哀愁,不由自主的就说出了一句话:“阿罗,我见过你吗?”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的异常,她低下头去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阿罗却给出了她意外的答案:“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你特别熟悉。还有,以后你称呼我阿罗就好。”
看着明月惊讶的神色,阿罗竟然有了一丝宠溺的笑:“跟我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明月刚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可是她的脚已经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跟在他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明月看到了一间身份豪华的房间,看着屋里的装饰品和家具,每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无数的古董。她心里暗叹了一声吸血鬼皇族生活的奢靡。
阿罗的脚步却没有停止,向里面的一个小隔间里走去,明月四处打量的时候,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卷轴走了出来,他像呵护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摩挲了画轴几下,然后珍而重之的把画轴递给明月。
明月有些诚惶诚恐地接过来,看着阿罗那么重视的样子,她手中的动作也是非常的轻,慢慢的把卷轴打开,一幅古装少女图渐渐地展露了出来。明月在打开到头部的时候眼中就盛满了震惊,手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仿佛压着千斤巨石一样,她的动作也越加的迟缓,手也哆嗦的越来越厉害。
当整幅图画展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的手一松,画卷掉在了地上。双眼呆滞中带着惊恐和希望,她一把抓住了阿罗的衣领:“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幅画的?说啊,说啊!”
阿罗没有躲闪,也没有去捡那幅画,他只是看着明月有些癫狂的表情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会儿,明月稍稍平静了一些,他轻轻地握住明月的手,将自己的衣领解放了出来,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他把手抚上了明月的面颊。那只手很冰冷,而且比爱德华的手要硬,但是有一种脆地感觉。
等到明月的情绪平静下来,阿罗在明月闪躲之前移开了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垂下手去,弯腰捡起了那张画。
“告诉我,这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月的声音变得清冷,只是那其中隐藏的焦急和渴望却被阿罗灵敏地捕捉到了。
他垂下眼睛慢慢地卷起这幅画,轻轻地摇了摇头,毫不示弱地反问:“我更想知道你和画中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明月的眼睛愈加的冰冷,这一定不是巧合,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前世的着装,画中的女人样貌装饰跟自己前世习惯的打扮分毫不差,连笑得时候抿唇的细节也分毫不差,那分明就是自己。难道,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从修真那一世来的人吗?阿罗的声音连同那眼中的宠溺都让人感觉分外的熟悉?他和,和师兄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难道师兄也随着自己来到了这个世上?明月的心一下子乱了。
“这幅画是我画的。为了画好,我在很多年前专门去学了水墨画。”阿罗把画轴系好,装进那个小铜箱里。
故意吊起明月的胃口,阿罗走进房间将画物归原处。这让明月更加费解了,她将“阿罗是师兄”的念头泯灭了,师兄不会这样对她,师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根本就不用专门去学习。看那幅画,着墨下笔还带着稚嫩,一看就知道是初学者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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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萦绕着这个念头的明月神色变幻莫测,阿罗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冷不防问道:“你是转世之人?”
“你——”明月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她不应该惊讶的,这件事她曾经告诉过爱德华,阿罗读取了很正常。
“你曾经的爱人师兄为你而死了是不是?”
听着他轻描淡写地口气,明月眼中一下子积聚了火焰,她恨声说道:“你没有资格这样说他的名字?”话一出口,明月才觉察到自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情绪轻易的被阿罗挑动了。无论是他的温柔和宠溺,还是他拿给自己的字画,还有他有意无意的温柔和突如其来的套话,自己好像一直都被他牵着鼻子走。想到这,明月身上骤然出了一身冷汗。她暗暗谴责着自己的大意,一涉及到师兄她总会失去防备。
不管怎么样,她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离开沃尔图里了。内心苦涩的一笑,明月自嘲的在心中说道,这次就算是吸血鬼们赶她走,她也要赖在这里了。不把师兄和画的问题弄清楚,她是不会放弃地。而且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弄清一切谜团。师兄,一直是她心上的一块陈旧的伤疤,曾经爱德华为她付出了那么多,那种缱惓深情慢慢地渗进了自己的心中。可是,当她再一次触摸到那块伤疤时,依然是那样血淋淋的疼痛。
正文 胆肥地爱德华
简送得她回房间,在那之前亚力克已经把门打开,爱德华也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在亚力克的威胁下安稳地坐在屋里。明月一走进来他就立马扑了上来,好像等待久未归来丈夫的深闺怨妇。简和亚力克转身离去,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好像在使劲憋着什么似的。
“简,亚力克,阿罗长老在找你们。”德米特里在半路上截住了双胞胎姐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面色都变得淡然无波。
阿罗静静地坐在窗前,听着他们在门外的通报转过身来。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简和亚力克心中均是“咯噔”一下,不约而同地涌起不妙的预感。
什么话都没说,阿罗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掌心向上。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没有一点瑕疵,仿佛细腻的汉白玉经工匠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简和亚力克面对着这样一只手,心里想得和工艺品,美感无关。这代表着阿罗怀疑他们的忠诚了,想到被确认背叛的护卫下场,简和亚力克的脸色都变了。
就算再害怕,简和亚力克还是一个接一个的递上手。看着阿罗享受般地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简和亚力克的脸色都充满了恐惧。
大大的笑容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灿烂,双胞胎姐弟却更是不寒而栗。往往阿罗长老惩治确认罪行的吸血鬼时都笑得很开心。这次难道他终于要对他们下手了吗?简和亚力克的心中不禁有些悲哀。
他们对阿罗是既敬畏又感一样不断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爱德华配合着假意的抽泣几声,这让明月无语的抬头望天,嘴角抽搐起来。“明月——”爱德华的声音变得细小,他学着七八岁的男孩奶声奶气地说,“明月,我很担心你。”
明月脸上的肌肉都抽动起来,额上的一根青筋跳啊跳,她从嗓子里憋出一声“嗯”来。
爱德华还是不肯罢休,接着荼毒明月的耳朵:“明月,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哼!”
“爱德华乖宝宝,咱们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明月摇着牙柔声说道。
“不要,”爱德华扁着嘴抬头看着明月,我就要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我,我……”他受的委屈说出来实在太丢人了。(作者:默……话说你现在的动作更是丢人……爱德华:pia飞,我爱这么着你管不着,而且明月就喜欢我这样,哼!)
不得已,明月开始再三的下保证,自己以后一定要走到哪里把爱德华牌万能胶带在哪里,爱德华才得意地笑起来。
明月天不怕地不怕,爱德华的柔情不管事,没想到明月会最怕爱德华装嫩。想到这里,爱德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