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敲击着桌面盘算了片刻,梁方平说道:“先不急,看一看情况再说,就算这个消息是真的,也不能排除那伙贼寇只是暂时流窜进东平府,然后又马上回来,等东平府那边有了消息,然后再决定是否北上剿匪。”
“怎么?你还赖上我了?”
金文皓心中怒吼,很是不明白梁方平为什么要赖在济州不走,不过转念一想之后,金文皓却又马上明白原因——济州城就在湖边,驻扎在济州,梁方平当然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城中享受。然而东平府城却远离湖岸,去了东平剿匪后,梁方平就只能是住在船上,生活自然没有住在城里这么舒适安逸。
猜到了梁方平不肯挪窝的原因后,金文皓当然是无比盼望马良匪帮北上到了东平府湖面后不断作案,杀人放火的大案做得越多越好,还暗中安排了差役北上东平府了解情况,以免蔡居厚故意瞒报赤旗军行踪,不给禁军北上祸害东平百姓的机会——这种事在大宋官场上也有的是人做得出来。
苦尽终于甘来,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金文皓派去东平府的眼线接连传来喜讯,说是马良匪帮北上到了东平府境内后,居然接连洗劫了两家地主大户,又两次围攻落单的官兵船只,杀死杀伤官兵多人,另外还抢了一条从济水来的商船,金文皓闻报大喜,鼓掌说道:“好,很好!蔡居厚,这一次我看你还敢隐瞒多久。”
被金文皓料中,鉴于马良匪帮在东平府活动猖獗的缘故,东平知府蔡居厚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还是硬着头皮派人送来了消息,请求梁方平统兵北上剿匪。结果听到这个消息,金文皓当然是在心里乐开了花,然而舍不得城里安逸生活的梁方平却是把脸拉得比驴还长,但是因为职责所在的缘故,梁方平还是无可奈何的下令道:“去东平府吧。”
听到这句话,早就已经不堪重负的金文皓当然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赶紧连声祝贺梁方平旗开得胜,又在梁方平率领禁军船队出港时,率领全城官员到码头上欢送梁方平的剿匪大军出发,然后看着终于离开的禁军船队,以金文皓为首的济州官员当然是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没有一个不是在心里这么说道:“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最好是永远别回来。”
事有意外,又过得几日后,就在金文皓忙着鼓励百姓开展春耕的时候,济州东部二十里外的山口镇突然送来急报,说是打着赤红大旗的马良匪帮途经山口镇南下,还在路过山口镇的时候,用刀子和一些不知名的宝珠,强行向镇上百姓购买了一些毛驴、骡子、车辆和粮食,然后大摇大摆的去了金乡县方向。
“马良那个贼寇上岸了?还路过山口镇南下了?”金文皓惊呼,说道:“他不是在东平府杀人放火吗?怎么会突然又跑到了济州,还直接上了岸?”
当然没有人能回答金文皓的问题,面面相觑了片刻后,还有一个孔目说道:“府尊,这事情是不是应该立即向梁节度禀报,请他立即南下来剿匪?”
金文皓的目光一凛,然后先是看了那个孔目一眼,又说道:“各位,梁节度北上剿匪以后,近来我们济州,好象没有发现什么贼寇吧?”
“回禀府尊,没有。”
在场的济州官吏心领神会,异口同声的回答,之前建议求援那个孔目也立即醒悟,忙说道:“府尊所言极是,梁节度走了以后,我们济州境内一直都是太平无事,尤其是山口镇那边。”
金文皓满意点头,又在心里怒吼道:“姓马的草寇,你要逃就逃远点,千万别逗留在金乡境内,那里也是本官的辖地!你最好给本官逃到单州去,逃到徐州去,总之离济州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