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这于丹青带朋友来找您是多久之前,又是什么时候将这幅画赠与你的呢?”
“应该是三个月前吧,赠画则是两个月以前。”老先生不太确定地说道。
听罢,我心中久久未能平静。
想不到,这于有文身上竟有如此故事。
那红衣女子是谁,为何老先生如此医术,却仍然无法把准她的脉象?
听这老先生所说,当时那药方不过是他随手所开,应当不可能如此轻易便能将顽疾治愈,可为何昨日遇见于有文之时,他却神色明亮,一点也不似曾痛失好友?
“小兄弟,你想知道的事老夫已经告诉你了,不知你有何高招辨别这画作的真伪?”老先生笑着问道。
我回过神来笑道:“其实很简单,老先生你看,这画上虽无印章,却有于丹青的亲笔落款,你仔细看看便知。”
听我这么说,老先生又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摇头说道:“老夫虽然年岁已大,却并未老眼昏花,这画纸上下左右都白白净净,哪里来的什么落款。小兄弟,你该不是在和老夫闹着玩吧?”
我笑了笑,指着画作正当中一棵枫树上几片稍大的枫叶说道:“老先生你仔细看看,这几片叶子上却是什么?”
老先生顺我手指方向仔细看去,才赫然发现,那几片叶子上的树叶纹脉的形状,合起来看不正是“于有文作”四字吗?
“哎哟,还真是!哈哈哈……小兄弟你可真是神了,也得亏是你这么好的眼神才能发现这落款,否则老夫我这老花眼,就是再找上几十年也找不见呀!”
老先生似是十分开心,连诊金都给我免了,说是以后在老朋友面前可又有新的显摆之处了。
告别了老大夫,从医馆当中出来后,我和白无双便向着城西一步三晃地走去。
“想不到你还真懂这丹青作画之事。”路上白无双主动开口说道:“我刚才还以为你是在忽悠那小老头子呢,结果倒是小瞧你了。你是怎么发现那枫叶上的落款的?”
“嘿嘿,娘子如此多娇,相公我又怎能没有点才艺傍身。”我洋洋得意地说道。
“你是皮又紧了?”白无双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
“切,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在那‘相公相公’地喊个不停哎哟痛痛痛痛——”
“让你再乱说!看我不瘦你三斤肉下来!”白无双明明一张小脸都红到耳朵尖上去了,可一边还龇牙咧嘴地对我的后腰肉上下其手。
“不敢了不敢了!大仙饶命!”
“哼!”白无双见我一再服软求饶,方才松了手,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你到底怎么发现那画中落款的。”
“唉,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说,有的书法丹青大师会将自己的落款隐藏在画作当中,称之为‘隐款’。这于有文既然是个作画大家,自然也可能有这方面的习惯,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中了。”
我一边揉着后腰肉,一边心中暗暗骂道这小妮子的虎爪功怎么越来越生猛了,刚才差点没把我隔夜饭给掐出来。
“原来是这样。”白无双点点头道,似是有些理解了,又说道:“不过即使如此,你的眼力也远非常人所能及了,竟能发现几片小小枫叶上的题字……我一开始只是觉得这画作精妙异常却没个落款,有些奇怪罢了,不成想这画竟是昨天那于有文所作。”
其实我刚刚不过是偷偷用了寻灵决增强了目力罢了,不过此时还是一边走一边得意地说:“这有什么难的,想当初咱们刚遇见的时候,你在湖里离我少说有个百十来丈,我都一览无余连根汗毛都看得清清楚……”
我越往后说,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等我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白大仙已是低着个头两耳通红地站在原地,两手握拳浑身发抖,似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决明,十六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