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卒,寨门破,一群匪兵蜂拥而至。
却见杨凡满脸污血,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站在那里。他污血满面,旁人难见真容。衣衫褴褛,手持飞片,一身红妆也不知是何人鲜血染红。
少年低喝道:“降者不杀,反抗必斩。”
一个匪卒起哄道:“兄弟们不要怕,他武功再高也就一个人,而且他身上有伤,大家合伙杀了他,再把寨中财物一起平分了。为了发财,杀啊……”
众匪心中一震,群情激愤;杨凡嗓门一吼,死战不退。他人嫩、气弱、身有伤,哪有敌人不想啃啃他?
自古以来,那有这么多的雪中送炭、手下留情?还不都是锦上添花卖乖巧,落井下石为私利。
杨凡不怕你落井下石,莫看他样子岌岌可危,摇摇欲坠,其实上,衣服中可以拧出血水的布料大部分都是别人的。身上几处刀伤也不过都是皮外伤,差点要他性命的飞刀也因铜钱的阻隔,没有给他造成致命之伤。
咬咬牙,再战便是。
敌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混乱。
一个声音大喊:“休有伤我主人!”
不是刘二牛还有谁?
杨凡心中一喜,却也没有停止手中动作。冲进敌群,杀的是呼天唤地,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杨凡虽有医者仁心,更有铁石心肠。
脚下鞋,或蹬腿,或踹胸,或踢蛋,或爆头;掌中刀,或刺,或捅,或划,中则无不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从开始的杀声震天,变成了后来的惨叫连连。
林中树杆上,伍槑泪痕双行,鼻涕拉长,又可爱,又可怜,又可笑,惹人疼惜。
少女手指艰难的动了动,接着开口小声骂道:“坏蛋,混蛋,王八蛋……”眼里却全是恋恋不舍。
被杨凡点了穴放在树干上的伍槑,此刻穴道已然松动,可要恢复常态,多少还是需要花点时间。久卧四肢缓,久麻不便动嘛。
嘴上对杨凡喋喋不休的骂,心里却是对杨凡绵绵不绝的想念。
虽然相识于尴尬,且仅仅相处一日。可尝尽世态炎凉的伍槑怎么会分不清好坏呢?自己只是乞丐,明明萍水相逢,杨凡就能为自己把脉施救。虽有孟浪,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明明是翩翩公子,却能对自己的愤怒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嫌弃自己同席而食,能不厌其脏,替自己擤鼻涕,甚至……还愿意对自己负责。
再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那粗中带细的温柔,刚中带柔的心疼。没有少女不心动,更没有那个女人会不触动。
初恋也不过如此,何况初恋的人是他?
伍槑渐渐的开始活动自如,拿出布帕给自己抹了把鼻涕。看客也不要觉得有损形象,伍槑不过是十四的年龄,长期乞讨,当然造成营养不良,而营养不良之体在伤心激动哭泣之时,会不由自主的流下鼻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多少成年人在哭泣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伍槑抱着杨凡盖在她身上的外套,吸了吸他的气息,顺势擦了把小脸。
立时就少了分邋遢,多了分清新。
乞讨四五年,狗撵无数次,伍槑早就练就一身爬树的功夫,她轻车熟路的爬下树,向着匪寨跑去。
以前不敢太过靠近的匪寨,这次不知为何敢勇往直前。会不会自不量力她没有想过,反正是情不自禁的做了。
伍槑径直向鬼寨魔窟行去,没藏没掩,大大咧咧,甚至有点昂首挺胸,大有一种慷慨赴义的悲壮。
一个穿着匪兵的男人出现在伍槑面前,伍槑没有胆怯,直直的向他走去。
男人眼睛光眨不移,嘴巴光张无声。
地上还有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脸色死白。
伍槑明白了,这肯定是那冤家干的好事,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只杀一人?
伍槑捡起地上的匪刀,双手捂柄,深吸一口气,喊道:“爹!娘!女儿给你们报仇了!”说着闭上眼举起大刀砍向男人。
一刀一刀又一刀,残体不全血溅脸。
伍槑被血溅的一个激灵,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擦了一把脸,穿上杨凡的外套,举起刀,杀气昂然的向匪寨奔去。伍槑穿上杨凡的外套,好像拥有了超能力一般,与之前的气质判若两人。
冲进匪寨,没有想象的阻击和拼杀,满地的残垣断壁,袅袅青烟,入眼处尸横遍野,横七竖八。
几十个匪兵跪在一个少年面前,不停的求饶。
那少年衣衫褴褛,布条遮体;满脸血污,蓬头垢面;条条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