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血线的时候,她有那么一霎那的空白。然后,她抢上几步,跑过去扶住了撑着靠在西餐厅的玻璃门的凌杳。她用手去按住凌杳的伤口,想替他止血,可是这条伤口太大太长了太深了,那个杀手用的只是一枚很薄很小的刀片,却给凌杳带来了一条不可缝合的伤口。更致命的是,袁维绪看到凌杳伤口里涌出的血,是暗红偏黑的颜色,那刀片有毒!
杀手显然根本就不打算活着离开的,所以她也根本不怕把有毒的刀片含在口中。
“凌杳,你开什么玩笑啊。”袁维绪抱着正在失去力量的凌杳,那暗红的血很快的染红了她的香奈儿小套装。她其实喊不出声音来,她的心里一片空白,那种嘶哑的声音几乎是自己从她的声带里跑出来的。
“凌杳,你不能开这样的玩笑知道吗?”袁维绪喃喃的说着,没有焦距的目光散落在走过来的警卫身上,突然大喊了一声:“还站在干什么,赶快送医院啊!”
两个卫士赶紧帮着袁维绪把凌杳抬上了车,发动引擎,在一声机器的怪叫中冲出了街道。
“凌杳,凌杳,凌杳……”袁维绪把凌杳抱在怀中,不停的拍着他的脸,叫着他的名字,她看不到自己早已经泪眼朦胧,她只是充满了悔恨和恐惧。没事学人家穿什么套装啊,枪都不带,有病啊。还有,那么多的大灾大难都过来了,难道眼看着最后的胜利即将到来,却要在这里划下休止符吗?“凌杳,你他妈的要顶住啊!”袁维绪一急,就什么形象也顾不上了。可是她看见凌杳的嘴唇已经一片乌青,她的心也急剧的冰冷了下去。
“凌杳!你混蛋!你要这么死了,是想我内疚一辈子吗?你听着,你有儿子,有女朋友,有兄弟,别让我无法面对他们啊,别让他们恨我你知道吗?”
袁维绪紧紧的搂着凌杳,满脸的泪水都滴在他的脸上。
“不管你的事啊。”凌杳在被刺后终于说出一句话来,他的脸上带着笑,眼睛朝着袁维绪的方向,目光却十分的空洞。他的声音虽然很微弱,却还是很清晰。
“怎么不关我的事啊。”袁维绪大声的哭着说:“要不是我约你出来,要不是为我买什么狗屁花,要不是我没带枪……凌杳,算我求你,坚持下去好不好?想想浩然,想想柴渺,想想古地和晓飞,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你呢。”
凌杳无力的笑了笑,声音越加的微弱了:“我看见……沙罗……在等着我呢……你知道……她美得像个……妖精……我的……小妖精……”
“沙罗死了!”袁维绪哭得更加的难受,几乎是咆哮着说:“你现在有柴渺,知道吗?不要去想沙罗,知道吗?沙罗死了,她根本不想你跟着她去,你别乱走!你走错路了你知道吗?你回来啊!”
可是,任她怎么哭,怎么喊,凌杳再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他的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没有痛苦,没有悲伤。
汽车到了医院门口,可是,袁维绪紧紧的抱着凌杳,她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了……
沙罗,我的女孩,我的离奇魅影,我的小妖精。我来陪你了,你走了那么久,寂寞吗?孤单吗?你是不是还是怕黑?是不是还是怕冷?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怕。我来陪你了。你记得那个森林吗?我们第一次相逢的那个森林。那个森林好寂静啊。寂静得好像把我们放置到了世界之外,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背着你,在那无边的森林里走着。我闻到了你的发香,像夏天的栀子花,淡淡的,甜甜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