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开阔的校场里,穿成一串蚂蚱般的人群哀嚎着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
里面一位三十来岁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相貌别有一番韵味的女子,散乱的头发半遮的双眼挂满泪痕,左顾右盼,水汪汪的眸子瞧着李秉成放着光芒。突然她冲着李秉承猛然跪下去叩起头来:“谢谢大人的相救之恩,贱妾永生不忘,谢谢,谢谢!”
一群抽泣着的人磁吸着呼啦啦波浪一般跪了下去。
“嫂夫人不必这般。事已至此,你们好自为之。”李秉成轻轻瞥了一眼说道,再扭头,“这里一切事宜,陆将军看着办吧!”
“大人,这……”陆飞见李秉成头也不回抬起脚步就转身离去,嘴里的话也出不出来了。
“罪妾见过大人!”
那女子瞧着李秉成离去,转身朝着石像般的陆飞俯身拜了下去,头贴着地。身边的人如影随形。
“起来,嫂子,在这里不必如此。有兄弟们在,绝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几个将领见李秉成走了,站起身说着快步奔到女子的身边就想扶起她。
但是,那女子好像粘在了地上似的,任凭几位将领百般劝说,跪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
陆飞瞧在眼里,面色敛起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消瘦的脸上笑呵呵的。
他走上前来,瞥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将领,再扫了一眼人群,伸出手说道:“嫂夫人请起,这样太折煞兄弟们了。张将军对我们如同手足。我们必定竭尽全力维护嫂夫人一家的周全。只是守备府衙暂时住不了了,目前要委屈嫂夫人和家人了。”
“什么?”
听到委屈,几个将领的脸色一变,目光一下子盯住了陆飞,炙热的如同头顶上金灿灿的太阳。
太阳对大地不理不睬,依然散发着绵绵不绝的炙热,烘烤着,烤的人汗流浃背。
李兴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他望着面前一路上成了冰雕的李秉成,张了张嘴巴,又合上。
李秉成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折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前方走去,默不作声仿佛周围的世界悄无声息。他面容如霜亦如心。
少顷,李兴脸色抽搐,吸了一口气,哀伤地说:“少爷,你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何苦管这些事呢?想当初张泽源发狠的嘴脸,我到现在都历历在目。他何曾想过今天的下场呢?”
李秉成身体一紧,停下脚步,欲言又止,良久长出一口气问道:“风大哥他们的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少爷,我已经把该派的人手全都派出去了。我想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吧!”
“这些人如此不堪重用吗?关键时刻一点事情都办不了。继续加大探听范围!”李秉成瞪着一双倒竖的丹凤眼,目光盯着李兴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然而声调说的却很轻。
“少爷,不用担心,风大人他们肯定能转危为安的。兄弟们既然都散出去了,也必定会尽心尽力,哪敢丝毫懈怠?……”李兴瞧着惴惴不安的李秉成,不失时机地张口安慰。
“风大哥,你会在哪儿呢?”
李秉成喃喃自语,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