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所遇乱兵,直接砍翻在地。
汴梁也与长安一样,也分内外城,王彦章守着内城。
银枪效节都列阵于城下。
杨师厚长枪斜指城上,“公可知天下大势否?”
杨师厚大了王彦章几岁,又是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大将,这一声“公”,可谓是给足了王彦章面子。
也算是对王彦章的尊重。
王彦章冷眼相待,“我王彦章只知汴梁朝廷,朱家江山,不知天下大势!”
杨师厚知其不可劝,也不浪费唇舌,“陛下有令,擒杀王彦章者为上将军!”
银枪效节都、黑云长剑都一个个眼睛瞪的滚圆。
“攻城!”杨师厚一声令下,两军如疯虎一般。
内城远不如外城坚固,此时的梁军又怎有守城的斗志?
全靠王彦章的个人魅力撑着局面。
然而,梁军精锐早就在柏乡一战中败亡,最后两支有战斗力的梁军又随段凝和朱汉宾投降了李存勖。
这些人又怎是银枪效节都和黑云长剑都的对手?
银枪大剑,登上城墙,梁军的反抗如同自尽。
饶是王彦章铁枪骁勇,也经不住越来越多唐军涌上城墙。
黑甲与银甲组成的两股洪流冲散一切。
王彦章只抵抗了一个时辰,便退入内宫。
宫人侍女们惊叫着逃散。
唐军没人理会他们,都盯着王彦章。
擒杀王彦章者为上将军!
这样赏赐令黑云长剑都指挥使柴再用也心动不已。
王彦章且战且退,向建国楼奔去。
唐军紧追不舍,围住建国楼。
楼阁之上,朱友珪仍在饮宴,似乎看不到楼外的烽火与喊杀声。
王彦章于楼下大呼:“陛下勿忧,末将定保陛下出城!”
“将军辛苦,且饮酒。”朱友贞似乎真的醉了,一泓清流从天而降,淋在王彦章头上。
残军们一阵沉默,楼上却传来朱友贞放肆的笑声,“接着奏乐接着舞!”
残军的目光全转到王彦章身上。
王彦章手持铁枪立于阵前,“王彦章在此!”
威风凛凛不减当年。
十几名唐将策马围在面前。
“黑云长剑都符从叡!”一将战马昂扬而起,挥槊冲杀而去。
王彦章手起枪落,战马与人一声惨叫都没发出。
“王彦章在此!”血红的铁枪上滴落着碎肉与鲜血。
又是两名唐将挥槊冲了上去。
一人直接被刺死,一人被尸体砸在马下。
王彦章从容上马,战马人立而起,“王彦章在此!”
柴再用怒不可遏,持枪冲杀上去,四五个回合,便被王彦章一枪扫落马下。
王彦章抖擞神威,策马向地上的柴再用冲来。
眼看柴再用就要殒命在铁枪之下,唐军中马蹄飞踏,一道银光如流星一样砸来,直刺王彦章的面门。
这一枪来的又快又猛,王彦章心中一惊,侧头险险避过,看着来人,“原来是你!”
战马交错而过,夏鲁奇持枪而立。
王彦章哈哈大笑,“长进不少!”
夏鲁奇盯着他道:“故人何不降我大唐?”
“天下皆降,独我王彦章不降!”
两人目光相遇的瞬间,战马感受到主人的战意,自动奔行起来。
然后加速、狂奔。
王彦章奋起铁枪,隐有风雷之声。
夏鲁奇只端着长枪,仿佛一个冲锋骑兵,长枪没有丝毫变化,但枪尖仿佛有光晕在流动。
狂风在两人身边盘旋。
建国楼周边无数双眼睛看着,就连楼上的朱友贞也凭栏观望。
然而人眼看到的只是一片残影。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爆响。
夏鲁奇手中长枪寸寸爆裂,人也摔下马来,双臂无力的垂着。
不过他还站着,脸上涌现巨大的落寞之色。
王彦章骑在马上,铁枪却掉落在地上,正胸前的甲胄上插着一根枪刃。
鲜血沿着枪刃滴落。
王彦章向建国楼拱手:“末将……无能……”
楼上先是一声叹息,接着大火熊熊燃起,接着便是舞女乐工惊叫逃散声。
王彦章猛地拔出胸前枪刃扔在地上,鲜血激飞,张开双手狂笑着吼道:“末将无能!”
接着,他身体从马上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