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爷,我算是明白了,咱们是真的小瞧了这位春秋寨寨主啊,如今倒好,被他忽悠的团团转不说,又搭上了钱财、战马,还被迫答应今后将所有的过路费,整合起来送给他一家……”
心腹小厮耷拉着脑袋,慢悠悠跟在段管家身后,嘴里还不停地抱怨。
“嗯。”那段管家也是心不在焉,步履缓慢,沉默良久,续着说道:“若蛇盘山能尽归其手,咱们今后往来运货,反倒比曾经安全几分。”
这话,段管家说的有些不情不愿,带着三分认同,七分鄙夷。
心腹小厮何其眼尖耳灵,当即就琢磨出忿忿不平的味道来,于是接道:“可不比往常安全咋滴,咱们押往黑山的那样重宝,就是给他人屠魏晋昧着良心吃下了,
这还是他羽翼未丰之时,倘若给他真坐稳了蛇盘山的王,那他不得明目张胆的吸咱得血呀!”
闻言,段管家对其怒目相视,喝道:“隔墙有耳,出门在外管好你的嘴。这还没到石邑县呢,你就敢这般满口胡言,怕是不想活了,就算是那石邑县,也不安全……”
段管家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神情激烈。
他作为一个大族之管家,所想必然是顾全大局。
魏晋的截胡已是不争的事实,可对方大势已成,还真不好下手。
昨日段管家忍着怒意,选择在春秋寨过夜,其实就是想好好做一番观察。
结果跟他所料不差,目之所及,春秋寨如燎原之势的野火,有种冲破云霄的气势。
山下盆地中的农夫哪里有蜡黄之色,分明比之石邑县守城侍卫都要精神。
经其询问,无不是夸赞人屠之名。
青壮者,以加入春秋寨做山贼为荣;闺中女,早已对春秋寨部众芳心暗许。
若大战骤起,人人皆兵已成事实。
粮仓、库房资源众多;后山马场有蓬勃生机,是为蛰伏以待他日,当乃远见卓识。
如此种种迹象,堪称大势已成。
如今,悔之晚矣!
正如他所言,石邑县对他们而言,都不能说安全。
“那……”小厮欲言又止,又觉话到嘴边不吐不快,当即就说道:“我的段爷啊,我也知隔墙有耳,可那重宝乃黑山城雷豹将军托咱们广米商行押运之物,此乃对方有意结交咱们糜家,如今倒好,东西被他人屠劫了去不说,
还明目张胆的让我们做客春秋寨,这分明就是撕破了脸皮,成心看咱们出丑啊!”
“还有,我私底下从主家那边打听到消息,那重宝似乎是雷将军,准备赠人之物……”
看的出来,小厮的确是一个为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小人物。
小人物就一点不好,死心塌地是没错,可只知抱怨却没有大局观,弄不清藏在暗里的大势走向。
难道真当他段九不知这些?
糜家虽富,但也仅此而已,就算有意兵临城下,可两地之间路途遥远,何其困难。
“你无需操心,此事我会上报主家……”
段九说着便沉默了,而内心则是在想,魏晋此子倒也不失为良将,如若再进一步……
走了几步,段管家脚步加快,似是想通了。
……
就藏身于附近的「幽狼」,完完全全将段管家二人的交谈,一点不差的听了个遍。
黑山城、武将、重宝、人屠魏晋黑吃黑……
那一瞬,「幽狼」脑海为知清明,前段时日被「杀人夜」及「鳌炎烈」挂在嘴边,不知去向的重宝,居然在这里?!
那小厮方才所言,重宝是雷将军转赠他人之物,对此「幽狼」在熟悉不过了。
那玩意儿的最终去向,就是「杀人夜」背后的「赞歌」公会。
兵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