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个小插曲后,他迈步逛街,瞧见一间规模还算大的米面铺子,想了想就走了过去。
  所谓“柴米油盐酱醋茶”,如今世间想买些日常食物,也大多是在米面铺子里购买。
  至于更多选择,要么是官方坊市,要么在城墙外等着货郎、乡贩们挑担子吆喝。
  白马镇的宅子里,存粮已不多,反正也是逛,徐昊觉得先看看再说。
  搭着毛巾的伙计,立刻笑脸相迎。
  米面铺内的诸般杂货还算丰富,看起来应该是官商合营。米粮尽有,腌干的和略新鲜的常见小菜也有。
  徐昊饶有兴致地挑选,伙计恭敬随同在后,帮着装进竹篓子里。若是客人买得多,店家也会派骡车送回家去。
  除了徐昊之外,店里约莫也有七八个良家妇女,一边挑拣品评,一边窃窃私语,聊一些巷头巷尾的隐私。
  徐昊身有道行,五感敏锐,不用多么在意,就能听到每位妇女的低语言谈。
  “咦?”
  他起初还没想听旁人的隐私,但听着听着,竟是越来越起疑,不禁若有所思。
  原来几位妇女谈论的,是最近发生的怨事。
  怨事与潇晗坊有关。
  前些时,潇晗坊有不少客人肚胀如鼓,最终破肚流水而亡。而这些死去的客人,既是逛得起伎馆,所以家产也算富足。
  当家男主亡故,遗孀、妾室、儿女等等,自然就要为了家产闹得怨忿四起。平平安安过渡的,极其罕见。
  其中最为怨气冲天的,自然是主妇遗孀。
  毕竟自家爷们是逛了伎馆而死,此事难以说出口,最受憋屈的就是主妇。面对的是诸多猜疑、指责、无理取闹
  虽然官府和潇晗坊花了大力气,消弥了此前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但明面上安稳了,暗地里却还是怨忿难消,邻里巷间仍是不得安宁。
  徐昊挑拣食物的手,突然僵住。
  他瞬间想到一个奉仙司没去想的疑问——
  伎馆客人们肚破而亡,至今没查出头绪。那么此案,能不能换个角度?从引发的怨气着手?
  毕竟目前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这些遗孀主妇之怨。
  想到这里,徐昊再也无心多待。
  他立刻随手扒拉了一堆,塞进竹篓里,付帐后,叫上伙计套骡车,急急赶回白马镇家中。
  一切收拾妥当后。
  徐昊换好衣服,就要前往奉仙司。
  哗~~
  推开院门,他又再一怔。
  门前,站着一位浅白僧袍,戴着斗笠的僧人。手提九环禅杖,眺望院内的高大槐树,气质宁静淡定。
  “神秀师兄?你怎么来了”徐昊拱手致礼。
  “恰好路过,所以前来看看。”
  神秀收回目光,瞧在徐昊身上,微微一笑:
  “怎么?不想请我入内一坐么?”
  徐昊笑了笑,侧身做出请的姿势:“大驾光临,实是蓬荜生辉,请!”
  神秀单掌执礼谢过,缓步而行,进入院中。
  他抬眼瞧了瞧周围环境,淡然道:
  “有些溢散未去的妖气。看来你住在此处,也是经历了一番波折。”
  徐昊仍是笑了笑,也不多说。
  “不知神秀师兄前来,有什么指教?”徐昊请神秀坐下,又再平静问道。
  “我已经获知,你和奉仙司联手,抓到了蝎妖。”
  神秀合掌施礼,“所以想问问,审讯蝎妖的结果是什么?是否与扮演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