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一晃,就进了后苑。
  后苑不同前院。
  这里不仅人少,拱门前还有家丁守着。
  那两家丁手持长棍,陈风刚入眼,就凶巴巴地拿眼朝他打量。
  陈风不等家丁开口,端着传菜盘举了举,笑道:“两位哥哥辛苦了,管家让我来给二位带点吃的。”
  听到这话,家丁手中的长棍下意识松了下去。
  “怎么才来。”
  “就是,你们吃香喝辣,我们在这喝风。”
  两人抱怨一句,接过传菜盘,撕扯鸡腿的撕扯鸡腿,倒酒解渴的倒酒解渴。
  “你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吃鸡腿的家丁一抹嘴,还没等陈风回话,自顾自点头,“也是,今天洪太公大寿,人手不够,你是厨房请来的帮厨吧。”
  陈风哪还不顺嘴撸毛,埋怨道:“是啊,这一天天的可不忙死了。”
  喝酒的家丁咂摸下嘴,心有怨气道:“你们忙归忙,还有吃有喝,哪像我们两兄弟,守在这,也不知让守的个啥。”
  吃鸡腿的家丁把肘子一拐,给喝酒的家丁使眼色。
  喝酒的家丁赶紧闭嘴,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说今天的酒水无味,淡出个鸟来。
  陈风见两人谨慎,套不出实话,在想要不要打晕两人,然后摸进去探个究竟。
  眼前的两个家丁,拳脚功夫,在陈风看来就是小孩子的玩意,打晕个几成,全看陈风的心情。
  不过,这样一来,就违背了初衷,若是这后苑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岂不是打草惊蛇。
  他不动声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二人吹着牛皮。
  虽没套出实话,但也从两人口中时不时的抱怨中得知,这守门的活,不仅在这两天才有,平时,这后苑也是不让进的。
  陈风心中有了底,看来这后苑藏有秘密,但他也没有鲁莽出手,自己刚把铁线米虫撒出去,不消片刻就能得到消息,如果后苑真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再出手不迟。
  收拾好传菜盘,陈风人还没走,裤腿上就爬上来数只铁线米虫。
  他看着掌心的米虫走字,眼神眯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走?”家丁擦了擦嘴,又把棍子握手上了。
  “上哪?”陈风抬头咧嘴,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两家丁一看这表情,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还没等他两人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花,就啥也不知道了。
  陈风将两人拖进草丛,扒了其中一人的衣服,换上了洪府的家丁服。
  推开后苑的门,眼前一幕让陈风的眼神缩了起来。
  前院张灯结彩,大摆寿宴。
  后苑到处都是符篆、镇旗,每栋房的四角还有招魂铃铛。
  甚至于,在其中一间房子里的库存,陈风还看到了违和的一幕。
  一半的物资是用来办喜事的,另外一半则是用来办丧事的。
  结合前院正在办的寿宴,后苑的符篆镇旗,这洪家到底想搞什么鬼?
  依照铁线米虫传回来的消息,陈风找到了一处用锁魂链将整座房子都捆起来的地方。
  这锁魂链,陈风眼熟,属于镇魂司的制式标配,能出现在这里,说明洪家人背景不小,竟然能搞到大顺朝的管制类装备。
  陈风的心却是越来越沉。
  但凡锁魂链出现的地方,都会闹煞出幺蛾子。
  陈风的玲珑秤已经握在手里了,不管这里面是什么,都先请他到阴阳册上留个魂重。
  推开门去,光线瞬暗,又亮起。
  陈风不进反退,玲珑秤刚要砸进去,眼前所见,差点让他暴走。
  屋内,是十七八个魂不守舍的童男童女。
  众人的头顶是一个金钟一样的罩子,正产生吸力,不断抽取童子的灵魂。
  童子们昏迷着,头顶上的灵魂体,被扯出细长的模糊状。
  这种抽取不是一次性将整个灵魂拘出,而是像吸取一样,一点点从**上慢慢吸。
  这种抽法,类比一下,跟前世抽取熊胆,插根管子在活熊的胆囊内,不一次性取光,而是每天都抽点,熊不会死,而熊胆又源源不断。
  这其中的痛苦,就算童子们已经昏迷了。
  但是脸上那扭曲的痛苦神情,就算是昏迷不醒人事,也难掩绝望的痛楚。
  难怪要使用锁魂链,难怪要使用符篆镇旗,这不是对外,而是对内,生怕这些“熊”的魂消散了。
  陈风差点泪崩,桑吉、桑怀真是狗胆包天,给洪家提供同生辰八字的童男童女,要不是燕慕白满足这生辰条件,陈风一路追来,这灭绝人寰的龌龊行径,不知道还要持续上演多久。
  人牙子真是良心被够吃了。
  拐卖妇幼到偏远地区,给人当媳妇,当孩子,尚存对生命的尊重。
  折断了幼童的手脚,弄残博取人心去乞讨,尚存对生命的敬畏。
  眼下这一幕,人牙子还专门挑选买家特殊需求,满足这抽魂术法,这等人与畜生有什么分别,相比起来,林恩达和蟒妖的黑化,简直不值一提。
  而所谓的大善人洪泰国,百岁大寿,今天,就等着寿宴变丧宴吧……陈风怒气冲宵,重若泰山化形黑泽山石,轰一声撞碎了那金刚罩钟。
  轻若鸿毛同时发动,数不清的白色鹅羽驮住了往下倒的童男童女,也以包裹的形式,将罩钟破碎轰鸣的声音陷在了原地。
  陈风解恨一样,拳头一捏。
  白色鹅羽的圆形,猛然收缩,就像吞噬万物的黑洞一样,半空闪烁,碎片连同声音都被他压缩着收入了虚空梭。
  陈风不想惊动大善人。
  他要好好的给洪大善人备一份惊天的大寿礼。
  这份压缩的爆响,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此处的魂牵断了,另外一头接收的地方,自然就出现了变故。
  那接收的地方。
  灵堂布置。
  大堂之中,放着一口悬在半空的棺材。
  棺材之上,密密麻麻的线条管道。
  此时此刻,随着那口金钟罩子的破碎。
  管道开始变得干瘪起来。
  啵滋啵滋的细密声音从棺材中传出。
  不消片刻,棺材之上,遍布密密麻麻的茎纹。
  茎纹渐涨,从棺材上垂到地上,又四处蔓延开来。
  形成了一颗只有根茎相互攀涨的桑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