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lpha,目光悠远。
“你不说事情的原因,怎么就知道我不懂呢?”
班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眼睛登时就红了,握紧拳头狠狠朝身边的椅子上砸去。
“咣当”一声,铁皮椅子剧烈震颤着,以肉眼可见的振幅摇摆着,发出细碎的“嗡嗡”声。
“那孙子抢我的oga!”
他冷哼一声,狠狠翻一个白眼:“我最看不惯他这种人了,挖人墙角,呸!”
班长的情绪?你们这样为oga大打出手就是了吗?”
“你不懂!”班长飞快地说道:“我和小景认识很久了,只不过是信息素契合度不太高而已。他就硬要过来掺和一脚,每天缠着我的小景。”
阮承略微皱眉:“只是信息素契合度不高……你知道信息素的契合度是ao结合的首要因素吗?”
班长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他死死盯着阮承,瞳仁暴凸,眼内的血丝清晰可见,丝毫不见平日里礼貌和善。
“又是这样,你们一个个都是这套说辞,难道信息素不契合的ao就不配相爱了吗?!”
他咆哮着,尖锐的吼叫声几乎要把阮承的耳膜撕裂,阮承看着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少年,突然觉得眼前的情景是何其的熟悉,他像是看到了几年前陷入泥潭深渊之中绝望的自己。
班长恶狠狠地把眼泪都蹭到胳膊上,别开眼睛不再看阮承,肩膀却在止不住地上下抖动着,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哭得太难看。
他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不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阮承伸出双手,搭在班长的耸动的肩膀上,轻轻按下去。
他看着班长头顶那块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伤口,有些出神:“你说的对,信息素不契合的ao之间也能产生感情。那之后呢,信息素不契合的ao是没法成结的,这点你知道吧?”
班长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阮承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你可能会说肉体上的快感怎么能比得上心灵的交融,你想要柏拉图式的爱情,这没有错,但是你问过你的oga的感受吗?他苦苦忍受发情热的折磨,你却连最简单的信息素上的安抚都做不到。”
听到阮承的话,班长猛然抬起头,他“啪”地一巴掌打在阮承的手背上,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拽下来:“呵,你与他们一样,你们都是原始兽性的无脑拥护者,你们不过是信息素的走狗。是啊,到了合适的年龄,与信息素相配人配对结合,然后做信息素的奴隶,生育的机器,你们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他像一只被困在牢笼中多时,又冷又饿、孤立无助的小兽,他哀鸣着,怒嚎着,大声控诉着种种不公。
班长那一巴掌扇得极重,阮承的手背很快肿起一大块,白皙的皮肤上,那片红肿格外扎眼。
阮承一声不吭收回手,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是错误地估计了alpha的力道,唯一庆幸的就是班长打的是左手,不然这几天怕是都没法在黑板上写字了。
屋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班长好像也觉得有些尴尬,他眼里噙着泪,脚尖不住地踢着椅子的腿部,发泄心中的不满。
过了半晌,阮承轻叹一口气:“你可以大声疾呼,可以奔走控告,但却什么也没法改变。”
他隐藏在衣袖中的右手却紧紧团成了拳头。他握得太用力了,指尖因缺血而呈现出惨白的颜色,肌肉也在不住地颤抖。
他不懂爱吗?他又何尝没有如坠冰窟、深陷泥沼、痛不欲生的经历。
“老师,我就是不甘心啊,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你们这种没有经历过的人真的不懂啊!”
像是情绪倏然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班长的眼泪如泉涌一般喷溅出来,温热的泪水滴落在阮承的上衣上,洇湿一片。
阮承犹豫了片刻,缓慢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他一字一句道:“我做过信息素改造。”
“什么?!”班长愣怔住了,刹那之间,他甚至没反应过来阮承说的是什么。
班长的信息素味道太过浓烈,阮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深吸口气,强忍住继续咳嗽的欲望:“信息素的奴隶,交配的机器……我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我和你一样,我喜欢的人与我信息素契合度很低,属于完全不能结合的类型,所以我去做了信息素改造。”
这是阮承第一次向人倾诉这件事,而对象还是他的学生。阮承本以为这是一件极难开口的事,但他说出来的时候,内心却宛如一坛静止的水,没有丝毫波澜。
他的语气像是在陈述“我今天买了个菜”或者“一会儿要去散个步”这般稀松平常。
班长的瞳孔倏然散开了,他忍不住上下打量着阮承,这个身材,面色有些发白的oga老师。
他不是没想过信息素信息素改造,但他同时也了解到,信息素改造极其难捱,甚至有人改造到一半因为无法承受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痛苦而选择自杀。
班长其实一直是有些看不起阮承的,除了讲课还算清晰明了,阮承几乎是一无是处。他既没有亲和力也不幽默,不会与班里同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