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晦踌躇不语,丁行健低着头道:“回禀公爷,丘长史现在应该在翠红楼。”
翠红楼?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古时候监察能力不足,地方官最容易变成土皇帝,也难怪八仙楼敢开赌场了。
“公爷,咱们去刺史府说话吧,下官也好为您……”
武承嗣哼了一声,打断了秦文晦的话,遥向皇宫方向一拱手道:“本公受皇后之命,调查一桩朝廷大案,其中牵涉到你们幽州的八仙楼,你们知道八仙楼是什么地方吗?”
秦文晦脸色骤变,冷汗从额头落下。
丁行健拱手道:“下官听说是一片楼区,有茶楼、酒楼、青楼。”
“还有赌场!”武承嗣寒声道。
丁行健脸色微变,没有再说话了。
“本公已进入赌场查探过,你们可知那里是一处什么样的所在吗?”武承嗣抬高了音量。
两人都摇了摇头,一副垂头听训的模样。
“赌钱也就罢了,那里已经开始赌人了!你们这些地方父母官,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吗?”武承嗣训斥道。
秦文晦苦着脸道:“公爷,下官实在不知情啊,您请稍等,下官这就召集人手,将八仙楼包围,坚决惩治那些目无王法的混账东西!”
“本公还没说完呢!”武承嗣瞪了他一眼道:“后来本公让这位小姑娘来你们刺史府报案,举报赌场,你猜结果怎么着?”
秦文晦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武承嗣冷笑道:“你们刺史府的公差竟然跑去赌场报信了,还带着赌场打手躲在小巷子里,准备对付这位举报的小姑娘。你们说是不是很有趣啊?”
丁行健跪倒在地,拱手道:“下官玩忽职守,竟不知刺史府中衙役与赌场勾结,还请公爷责罚!”
秦文晦跟着跪下,大声道:“公爷,这些事下官都不知情,也不知是哪个混蛋东西,竟敢勾结赌场中人,下官回去后一定将他揪出来,严惩不贷!”
武承嗣哼道:“到底是谁与赌场中人勾结,本公自会查个明白!你们先起来,随我去翠红楼,不准暴露身份。”
秦文晦暗暗叫苦,却也无可奈何。
武承嗣是辽东道安抚大使,有惩处辽东官员的权力,虽然受行军大总管李勣节制,但李勣是他未来的姻亲,自然会偏着他,秦文晦根本无力反抗武承嗣。
一行人先去了趟布庄,秦文晦、丁行健换上了最寻常的布制长袍。
接着来到翠红楼,武承嗣让黑齿常之、陈莲儿等人在附近茶铺等待,只带了韩成、秦文晦、丁行健三人进入青楼。
进入大堂后,屋内尽是靡靡之音,武承嗣四顾一看,只见老鸨正与一名白衫公子哥说着话。
走上前去,只听公子哥央求道:“王妈妈,你就让我一起去听吧,丘长史那边我去说。”
听到丘长史三字,武承嗣停住脚步,凝神偷听。
王妈妈翻着眼皮道:“我说谢公子,不是老身不帮你,实在是丘长史早已告诫过老身,只有名流之士才能进去陪他老人家听琴,至于你嘛……”
谢公子怒道:“我怎么了?每年本州被推荐的乡贡中,哪次少了我的名字?”
王妈妈撇嘴道:“你别当我不知晓,听说你前年去京城参加会试时,与洛阳大才子陈子昂斗诗,结果输了不说,还被人家斗哭了,大大丢了咱们幽州人的脸面。”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谢公子惊恐道,随即脸色一红,大怒道:“你别听人胡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跺了跺脚,转身去了。
武承嗣这才上前,向老鸨拱手道:“你好,请问一下,你们刚才说的听琴是怎么回事?”
老鸨打量了武承嗣四人一眼,挺着胸道:“要想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