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别章 魔媒冰云
荒城之郊
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动着窗帘,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旁边。原本在这样的夜晚,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些令人忧伤烦恼的事情,静静的一边品着香茶观赏着这夜景的天空,可有一人却是除外。
风行烈在路旁一块石上坐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红枪,这非是其师『邪灵』厉若海那杆生平纵横黑道的『丈二红枪』,而是前者自幼仿照厉若海打造的红枪。风行烈摩挲着红枪,眼中射出深沉的哀痛,其中又含有一种坚决的神色。此刻他仍不后悔救出被厉若海囚禁的鹰缘,假设让事情再发生一遍,他相信自己还会是那样做的。而且在厉若海与鹰缘这一场精神角力中,他不由发现表明是自己救了鹰缘,实则上却是鹰缘帮了他自己,因为他亦是感到只有真正地离开了自己的师父,才有希望超越厉若海。虽说自己从师父的魔爪内拯救出一条无辜的生命,但此举确确实实背叛了『邪异门』,背叛了尊敬的师傅。二十年前,厉若海拼死力战当年名慑黑道的『十只野狼』,将仍在襁褓中的自己救出并养大成人,教书识字传授绝艺,想到这里一股对厉若海孺慕感恩之情如山洪般倾流出,鼻头一酸哽咽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树摇叶动,沙沙作响。风行烈心神一颤,霍地站起将红枪紧握,眼神定在漆黑的前方。
前方蹄声骤起。风行烈望往且前方,借了些微星光,看到黑压压十多名骑士像朵乌云般向自己掩过来,他一眼便知是其师手下的『十三夜骑』。
蹄声渐近,十三名骑士手持重兵器,披甲戴盔横排面前,其中一名骑士大声道:“行烈,门主派我等前来带你回去。”
风行烈卓立不动,红枪扛在肩上,神情肃穆不语。
那骑士又道:“行烈!你别再执迷不悟了,难道你真要为了那喇嘛背叛养育了你二十年的恩师吗?只要你素手就擒,并告之我等那喇嘛如今的藏身所在,门主曾言,此事便既往不咎,今后你还是门主他最器重的徒弟。”
听他提及厉若海,风行烈心中很不好受,虎目中闪过痛苦的神色,接着仰天长叹,百感交集。好一会儿,面向『十三夜骑』眼中射出坚定的神色,道:“麻烦诸位回去转告师父他老人家,徒儿不孝,但此事恕难从命。”
风行烈与『十三夜骑』正对峙着,而远处的山间上,石妍正傲然卓立着观注着下方的局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暗笑:鹰缘活佛,一个连庞斑和浪翻云也会心动的人物,不世之雄厉若海也不能例外。在这个世上真正能“不动心地”杀死鹰缘的人恐怕只有石妍他自己,而如今风行烈此举反帮了厉若海一个大忙,免后者陷于进退维谷的窘境。
“捉住他!”既然没得谈,那只有动手了。那骑士一声大喊,声威慑人,最前一排四名骑士的重矛向前平指,随着战马的冲剌,只是声势便能教人胆丧。
风行烈虎目凝视着『十三夜骑』驰至十丈外距离,双眉往上一牵,红枪忽地弹起,离手抛出,窜上半空,往敌我间的正中点落下去。
蹄声震耳欲聋。风行列只移了两步,便跨过了五丈的距离,赤手接回由空中落下的红枪,这时敌骑才再奔出了三丈的距离。前者随即大喝一声,像平地起了一个轰雷,连马蹄奋发的声音也遮盖过去,嗤嗤声中,红枪化作千百道枪影,竟像已将整条道路全截断了似的,连水滴也不能通固。
前排几骑不慌不忙,狂喝声中,离马而起,藉矛尖点在地上之力,跃往风行烈头顶五丈许处。
风行烈长啸一声,身子往高空升去,刚好拦着四人,丈二红枪的枪影刹那间填满空中,嗤嗤声中,枪头带起无数个气劲的小急旋,往四名凌空以矛攻来的敌人旋过去。这是厉若海所创的燎原枪法的起手式『火星乍现』,枪头点起的气劲,便像一粒粒火星炽屑,专破内家护体真气,伤人于无形,厉害非常。
那几骑是厉若海亲自调教的,岂能不知此招厉害?几支矛扇般散开,护着身上要害。
在空中一招『火星乍现』后的风行烈,见四名持矛骑士已给迫得仓忙飞退往两旁,一口气已尽,待要往下落去,心中忽生警觉,他连想也不想,燎原真劲贯满全身,硬是一提,竟凌空再翻一个筋斗,变成头下脚上,红枪一颤下化出四点寒星,火花般弹在另几人手中利刃上,他们几乎把握不住给震得坠马落下,接着风行烈身形再翻往后,避过了另几人攻来的利刃。风行烈刚待落地后做单足柱地,另一脚脚背却架在独立地上那脚的腿膝后,丈二红枪以奇异的波浪轨迹,绥缓横扫。就像烈火烧过草原。地上的尘屑树叶,随着枪势带起的劲气,卷飞而起。
一连串枪刀盾交击的激响爆竹般响起。几骑士连人带马,给震得往外跌退,燎原真劲竟能将急驰的健马迫退。
“行烈先且告辞!”风行烈借力移去,潜入林里,却不知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在幽黑的林内无声无息地跟随其后。
风行烈穿过一个茂密的树林后,来到流水滚滚的长江旁,刚才虽迫退了『十三夜骑』,但他自身的体力也透支了不少,正待盘坐调息时异变突起。
蓦地身后黑影一闪欺入十尺之内,风行烈连起身聚功亦来不及,巨大无形的力量,当背压至,使他呼吸短暂立止,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石妍望着倒在地上风行烈那伟岸的身躯,邪邪一笑道:“不好意思,你就在江湖上先消失一段时日吧,唉……风兄得鹰缘那喇嘛以双目渡过来的生气,可使你避过了『种魔大法』内‘鼎灭种生’的奇祸,石某想要魔功大成,届时唯有将死气尽数转嫁给你了。”说罢快速扯去风行烈身上的衣物自己换上,又提起那杆红枪,耍了两把,单手一挥道:“你们将风行烈寻个地方藏起来,放心他没我运功暂时醒不来。”密林中闪出两道黑影躬身应是。
石妍穿上风行烈的衣服,拿着他的红枪,又将自己颇显中性的柔美脸庞打扮一番,增加了不少英伟之气后,笑道:“小冰云啊,你师公我这就来赴约了。”
荒城郊外一战,风行烈叛出『邪异门』,大破其师『邪灵』厉若海一手训练出来的『十三夜骑』,至此『红枪』名动江湖并使他跻身白道青年高手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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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东郊
雪花一朵朵、一片片从天而降,时而纷纷扬扬,时而飘飘洒洒。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又像连绵不断的帏幕,往地上直落,同时返出回光。
石妍漫步向岳王庙而去,远眺夕阳下迷人的雪景,天空雪沫飞舞着,然后慢慢地躺在湿润的大地上。远处隐见岳王庙顶的瓦光和在山峦间时现时藏的滚滚大河,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岳王庙近了,随着“当当当!”的钟声从岳王庙处传来,馀音袅袅不绝,谷应山鸣,庄严至极。
石妍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步进佛堂里,钟声散去后内堂安静至极。
石妍双目凝视前方,一个美丽的倩影正诚心地将香烛插在礼佛的木香炉里。前者没有移开脚步,默不作身静立在她背后。
又是“当当当!”的禅钟敲响。
仿佛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终于缓缓转过娇躯,绝美的双眸望向来人。
轰!
饶是石妍已有了足够心理准备,但此刻面前女子的绝色容颜仍是叫他瞧得一呆,一副天生绝美的轮廓以及那似经过精工雕琢出来的挺直鼻梁,弧线优美的柔唇,微薄中不失润。一头秀发如云如织,还有白雪般的凝脂玉臂,身体玲珑浮凸,曲线呈露,向他揭示出某种难以掌握的天机,这也足以让此女绝傲在尘世之间。那仿如上天杰作的神韵脸庞,雪白得如素莲似玉脂,光润,盈盈欲滴,让人觉得高贵得懔然不可侵犯,令人产生抱之一瞬而此生无憾之感。石妍此刻终于明白原著风行烈初见她时的心境了,这真是一张十世轮回也忘不了,艳绝天下的容色。靳冰云啊!你可知打此刻开始,我石妍此生同样再也无法忘记你,更不能没有你。也正因如此我才要炼成魔功达到真正堪舆庞斑比肩,只有这样我才能永远拥有你这人间的精灵。
岂知石妍给予靳冰云的震撼同样是难以言喻。毫无瑕疵的男子面庞加上那说不出的邪异感,说不出的神采迫人,对于女子有着致命的诱惑了,尤其是那深邃又饱含一望无际的沧桑眼神,足以迷倒任何女子,就连靳冰云此刻也不禁一阵迷失:他真的是风行烈吗?定眼一瞧这男子手中是他哄传江湖的红枪,才肯定了他就是‘风行烈’。
石妍当然捕捉到了靳冰云双眸中的那一丝迷醉,不过并未放在心上。他虽然自诩为天下第一帅,但也知道光是凭着脸蛋是绝对无法全面占有靳冰云的。靳冰云见自己呆呆地望着她,不禁脸上一红,原本绝色清丽的面容更增丽色。石妍干咳一声,模仿起风行里那谦谦君子的风度,抱拳道:“姑娘,在下风行烈,冒昧打扰了。”
靳冰云嫣然一笑,道:“原来公子便是江湖上哄传的白道青年高手『红枪』风行烈风公子,妾身有礼了。”说罢面带红晕,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起,显得一副对自己大有好感的模样,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那羞涩而又温柔的样子,仿如三月的春风般拂人面颊。
乖乖!我的妈呀!石妍瞧得又是一呆,靳冰云这一笑直令日月都失去了颜色,连自己都抵挡不住,更莫论风行烈那刚出师门的雏鸟了。
靳冰云见他又如此迷醉的看着自己,似是不胜娇羞,笑容中带着点点媚意,只是她眸子那隐藏着深浓的凄怨幽哀却轻易为石妍所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