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呀!”小童扭曲着脖子,空洞的眼眶正对着我,嘴咧成一个常人无法达到的角度,发出尖利的怪笑,同时长满尸斑的肥硕小手快速拍打着,似乎因为捉弄我而感到快乐。
就在刚刚柏树林突然安静的瞬间,我全力运转起金石玉微法,一道微风从前方吹拂到我面前,我便有所猜测,是小童在移动。
是祸躲不过,只能面对。
我站立起身子,借着天际散射的血红色光芒,盯着坐在座椅上的穿胸国尊者。
穿胸国尊者半披着一件豹皮衣,盘坐在人骨椅上,全身干瘦如柴,长着一张狭长的马脸,面色灰黑,一双冒着幽蓝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居高临下的盯着我,手里抓握着半截人腿,倒钩形的乌黑指甲深陷入人腿皮肤之中,残余的血液顺着手臂流淌,断面的白骨渣依稀可见,甚至在金石玉微法的加持下,可以看到指甲缝隙里淡蓝色的牛仔裤细碎的布丝。
人腿滴答着鲜血,一看便知道,这人是被活活撕裂,刚死没多久。
“嘶!”
尊者将手里的人腿向身旁灌木丛一丢,伸出长满脓泡,紫绿色的舌头舔着自己紫黑干涸的嘴唇,不断活动着手指,咧嘴对着我残忍的笑着。
“呼!”耳边传来一声风响,我本能反应向一旁跳去。
“轰!”回眼望去,烟尘弥漫,原先站立的位置处多了一个深坑,像是被大石块砸过。
我变换着步伐,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退到离尊者十米开外的距离,因为金石玉微法的加持,现在的内心已经毫无恐惧,反而是一种沉着冷静。
尊者脸上表现明显一滞,可能没有想到一个活人竟有这么快的身法,不过随即,笑得越发残忍,眼里的幽蓝光芒变得有些刺眼,似乎我身上的金光对他而言,如果能吃在嘴里,一定多了一道风味。
我漠视着尊者,运转着金石玉微法,扫视着整个穿胸国的队伍,前方是开道的锣手与撒冥钱的小童,后面是穿胸国人抬着的白骨椅座。椅座的后部在黑暗中隐约露出一个圆柱状的轮廓,我用力凝视,眼睛开始发痛,穿胸国队伍靠近黑暗深处的视野渐渐清晰。
因为雾气与血红天光的原因,眼里的背景就像在沙漠中似的,飘忽模糊,一片血红。
一根差不多两米高的木柱,耸立在白骨椅座后,数条人身上的滴答着鲜血的脚筋将木柱固定。木柱的顶部,用朱砂混着墨粉,绘成一个红黑相间的人面形象。
我微眯着眼,这种木柱对于唐家人而言,太熟悉不过。曾经唐家的先辈在楚越南北一带伙头子时,遇见不少这样的人面木柱,也有的制作成人首鹿身的形状,在金石玉微录里将这一类统称为巫木或者魂木。
古代征战和自然天灾频繁,一些人可能尸身不全,死后也不能完好的回归故里,人们常将木头雕刻成残损的身体,与尸骨拼接,比如断手之人则安装一个木雕手臂,以求尸骨完整。类似这种拼接的庄主,应付起来都不用太费劲,唯独棺椁里只有一根人面木柱,才是最可怕的。
人面木柱主要是用于惨死在外,尸骨无存的人,过去的巫师会跪在墓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用手挖取一抔墓土,泼洒在人面木柱上,然后对着死者惨死的方向哭喊,声音凄厉,直到墓地上阴风阵阵,摇晃着插在墓土里的人面木柱,表明远方的亡魂已经归入到木桩中,这时候,在旁等待的亲人便可上前靠近木柱,痛哭流涕,这种丧葬仪式在过去被称作招魂葬。招魂葬招回的往往是冤魂厉鬼,所以伙头子时,需格外小心。
“穿胸国人做招魂仪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