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大隐骨董店的玻璃门,一声甜美的女声传入耳,前台的接洽员小步跑到我身边。
“帮我把店里所有的汉代博局镜都找出来。”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后屋的商讨室走去。
“唐总,这是店里外面摆着的西汉博局镜二十五枚,东汉博局镜二十五枚,账上目前有总共还剩一千三百多枚,都在仓库里,您现在如果需要的话,我马上让人从仓库给您送来。”接洽员微微弯身地说道。
“先不用了,我先看看这五十枚,你不用管我,去前面忙你的事情吧。”我打发走接洽员,慢慢地喝着凉茶,回忆着王平墓里那面铜镜的细节,同时比对着手里同时代的铜镜。
“滴答滴答!”
墙上悬挂着的德国老钟发出发条转动的声响,时间已过去了半小时,我依旧毫无头绪,这些青铜镜与王平墓里的青铜镜没太大区别,甚至我手里的有几件与王平墓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真是奇怪了,按道理这种博局镜太普通了,汉代贵族都用得起,伙头子经常也能见到,不至于把张家老太爷吓得那样吧?”我心里琢磨着。
“等等,平常普通,说不定就是它的特点,都是博局镜,那我先从博局纹开始下手,琢磨着试试。”一丝灵感突然从心里涌现,可能平日做鉴定太多,将这类博局镜看得太平常。王平墓里的青铜镜虽普通,但至少也是有信息点的,上面的博局纹便是一个要点,说不定,寻常之中隐藏着不平凡。
我拿过一张薄纸,开始临摹起博局镜上面的纹饰。
“啪嗒!”
手里的铅笔掉在了地上,我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胸口起伏不断,任由被杯中茶水被晃出,浸染着桌面。
“啊!”我大吼一声,拳头用力地砸在了桌面。此刻内心,五味杂陈,有亲情温暖的回忆,也有对未来的紧张,更多的,是对好像卷入了一场未知无解的事件的彷徨与慌张。
茶水漫过桌面的临摹纸,纸上铅笔勾勒出的“tlv”纹饰,渐渐被浸透,变得模糊起来。
“原来博局镜上面的纹饰,画下来,就与tlv三个字母特别的相似!”
“爷爷当年,我过生日,用指甲偷偷在糖果纸上的划痕,也是有tl字母,是tl树。”
“tlv,博局镜。。。tl树,蜀七门家里的青铜树。。。千灯树。。。”我双手抱着头,慢慢瘫坐在椅子上,好似寻到了什么线索,却又不知道到底代表什么意义。
老一辈人的秘密,就像迷雾一般,突然围绕着我。江家人通过我找到了王平墓,而张老太爷也见到了青铜镜,或许,我,唐家,甚至整个蜀七门,都将面对未知的变局,爷爷当年经历了什么?蜀七门到底又经历了什么?
“唐总,您没事儿吧?”前台接洽员听见商讨室里的动静,连忙跑来询问我道。
“我没事儿。”我缓了口气,说道。
“唐总,虽然我不知您为何关注这些汉代博局镜,但刚刚西北传来个新消息,可能您也会感兴趣。”
“什么消息?”
“西北长安那边,也就是刚刚,有人放话要大批量收购汉代博局镜,同时我们的市场专员在长安也发现有大量伪造的汉代博局镜流通到市面上。”
“什么!”我惊讶道。
“有打听到是何人在收购和贩卖假货吗?”直觉告诉我,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中午张家才拿到青铜镜,下午西北长安便有风声放出,这之间很可能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赶紧帮我订一张明天一早去长安的动车票,顺便派人去趟唐府,知会一声,告诉他们我在大隐骨董店,再收拾一些适合出差的衣物带过来,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