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喂,江哥,林暮雪你还记得吗?就是咱们高中班长,学习最好的那个女生,她昨天跳楼了!据说是被宿舍里的女生给骗了,给一个富二代渣宰欺负了,忍不住自尽。”
“林暮雪人多好啊,长得又漂亮学习又好,当年可是咱们班的宝贝啊,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委屈。”
电话那头是江栖野的发小张凌,对于江栖野而言,他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他们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
江栖野后来家里出了事,高中还没毕业就直接去工作,短短几年的时间便经历了社会的各种锤炼,如今的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柴米油盐。
“喂,江哥,你在听吗?”
久久没听见江栖野的回应,张凌不由得难过的开口。
“哦,我知道了。”
“江哥,林暮雪都跳楼自杀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感觉难过吗?”张凌有些生气地问道。
“难过有个屁用?难过能当饭吃吗?”江栖野抄起一块抹布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拿起一旁的泡面反问电话另一边的张凌。
张凌喜欢过林暮雪,江栖野知道,他还知道张凌为了林暮雪报考了同一个大学,但是他年少的爱慕,终归还是没能说出口。
其实不只是他,他们班应该有不少男生都喜欢过她,其实也不应该叫喜欢,喜欢还能让人知道,大部分男生应该叫暗恋才对。
“江哥,你喜欢过林暮雪吗?”张凌忽然问道。
“呵呵。”江栖野笑了声,没说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抽了支烟,随便几下将泡面给吃完后,他起身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林暮雪跳楼自杀,对于此时的江栖野来说也很意外,但是他的感觉却并没有张凌那么强烈,因为他还得继续为自己的生存奔波。
深夜九点,江栖野终于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他脱去满是油渍灰尘的工作服,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往轻轨车站。
九点半,山城轻轨三号线里依旧拥挤,这个点下班回家的人,大多都是享受着996的福报。
江栖野这次运气比较好,他进入地铁的时候还有一个座位,他可以趁这段时间眯一下。
迷迷糊糊之间,江栖野听到一阵吵闹声,睁开眼,便看见旁边一节车厢里,一个大妈和一个背着厚重书包的年轻女孩起了冲突。
大妈是刚刚上车的,她想让这个学生模样女孩给她让座,但是这个年轻女孩把座位让给了另一个抱着小孩的妈妈。
大妈便絮絮叨叨的,也许是看这个女孩性子性子柔弱,是个好欺负的,调子反而高起来,嘴里开始不干不净的骂起来,附近的人有的面露嫌弃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江栖野实在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声:“同学,来我这里坐。”
英雄救美的事情,江栖野没兴趣坐,但是耳边呜嚷呜嚷的让他着实烦躁不堪。
他也不可能站起来直接给那个大妈一巴掌,虽然他很想做,但是万一他打人后,大妈往地下一趟,这谁顶得住啊?
江栖野站起身,让出位置,朝女孩示意道。
女孩应声走来坐在座位上,将身后的书包摘下放在腿上,仰起头细声细气的道了声谢谢。
江栖野摆了摆手,“不客气。”
也许是江栖野身高体壮的体格看着颇为不好招惹,那个大妈便悻悻的朝其他车厢走去,寻找一个“空”车位。
江栖野拉着手环继续闭目养神,不多会,江栖野便听到下车提示音,他睁开眼,发现坐在他前面的那个女孩正拿着一本数学题集思考着。
江栖野的思维有些模糊,几年前同样有这样一个女孩喜欢在轻轨上解着奥数。
那一年正是夏天,黄昏的阳光洒在他对面那个低头沉思的女孩身上,江栖野一时间竟看呆了,直到对面那个女孩抬起头,那双如同黑宝石一般的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视线交汇的瞬间,江栖野脸红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他的脸红不是因为山城炎热的天气,而是因为黄昏红日的不忠,出卖了2013年夏末的心动。
轻轨上,广播传来到站的声音,江栖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狭窄的廉租房内,心里不由得冒出一阵阵的疼痛。
江栖野拿出一瓶白酒,坐在窗子旁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泪水终究还是从眼窝之中流下,不知道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谁。
也许是酒喝多了,江栖野脑袋上传来一阵胀痛,让他的意识变得有些恍惚,视线中最后一缕光线切断,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