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他让我伤心,那此时,他是让我失望。
彻底的失望。
嫁祸,谎言,阴谋。
哪一样是堂正之人的所为?
如果之前他的负心和冷漠,让我质疑他的德行。那如今的事,便是让我看清了他的人格。
我曾经的那些情意,竟是许给了这样一个卑劣的人?
我真的很失望。
不是对肖成。
而是对我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我们其实不能掌控任何人。
我对自己的遇人不淑,识人不详,而感到羞愧。
深深的羞愧。
简直无地自容。
女人对男人的感情,真是可笑。
女人可能因为一些说不清楚的原因,对男人产生迷恋。
但女人也有可能因为某一个原因,就对男人彻底死心。
我的心中,对肖成的那一丝好感和幻想,就这样,轰轰然化为乌有。
因此我很冷漠地,坦然地对肖成的注视,视而不见。
肖成刚被凌若渊羞辱,更加不能忍受我的漠视。他脸色一寒,便转身离去。
而晋南等人,也只能随着肖成的退场而离开。
只有詹淇,还是油腻腻地贴到凌若渊面前,神秘兮兮地道:“凌姑娘,你功力大增,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功法?”
凌若渊还是白了詹淇一眼,冷言道:“关你何事?”
詹淇脸色一白,只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一场大戏终于落幕。
结局是,我看清了一个男人。
小羊倌失去了母亲。
而凌若渊,以为得到了真相。
之所以说是以为,是因为,后来的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
杜近兰讲完,端起清茶悠悠然饮了一口。
清茶的青烟徐徐升腾,在晨光之中,显得闲然自得。
但戴天和端木华面面相觑,一点都不悠闲。
端木话小心翼翼地打断了杜近兰闲然自得:“杜夫人,为何您说后来的事情,超出了凌若渊的预料?”
杜近兰瞟了端木华一眼,懒洋洋地道:“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人期许真情,却被凉薄伤害。有人相信道义,却只得到背叛。”
端木华有些似懂非懂:“杜夫人,您是说,有人背叛了凌若渊?”
杜近兰轻笑一声:“也谈不上背叛。欲加之罪,这不过是一场,早就布好的局。”
“布好的局?”戴天有些着急:“杜夫人,是不是,肖成他们,布局来设计凌若渊?”
杜近兰不置可否:“肖成说得对。河婆已死,死无对证。之后的是非黑白,自然是人云亦云了。”
“人云亦云?”戴天有些发呆。
杜近兰望了戴天一眼,叹了口气:“河婆死后,江湖之中,突然就有了关于慕容行的传说。传说言之凿凿,说慕容行是个无恶不作,祸国谋权之辈。而当年知道真相的几人,不是闭口不言,就是百口莫辩。”
戴天和端木华呆立在原地,心中黯然。
虽是数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但今天这二人听来,还是觉得愤懑难平。
杜近兰见二人神色有异,便温言安慰道:“你们也不必如此。江湖本来就不是什么温情之地。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不过是生存的法则。”
戴天二人还没有答话,突然被一声沉重的叹息打断了。
几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人,从不远处的树荫之中走来。
这个人,异常高大,面目英武,却寒着张脸。
正是肖坤。
肖坤向着杜近兰走来,步伐却说不出的沉重。
他走到杜近兰跟前,徐徐道:“娘,父亲他,果真如你所说?”
杜近兰的表情变了变,仿佛有些犹豫。但她还是抬起头,温言道:“坤儿,你且记着他对你的好便是了。”
“娘!”肖坤打断了杜近兰:“你我二人,颠沛流离多年,相依为命之时,他可曾对你我有半分好?”
杜近兰低下头:“那是他不知道你的存在。”
肖坤摇摇头:“他年老之时,才来调查我的身世,将我接回长贞岛,教我武功,传我凤翅镗。他不过是怕后继无人。他可真心对我有半分好?”
杜近兰一滞,竟答不出话来。
肖坤表情黯然,继续道:“他做下这些腌臜丑事,却让我蒙在鼓里。让我还以为他是个正派中人。他可曾对我有半分好?”
杜近兰抬起头来,有些担忧地望着肖坤。
肖坤的眉眼之中,竟是痛苦之色。他喃喃道:“难怪他多次来接您,您都闭门不见,断然不去长贞岛。原来您早就知道,他是个伪君子。”
杜近兰眼圈红了红,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