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你还能支持多久。”他静静地望着杜秋微,眼神平静无波,相貌昏暗中不难辨认,正是夏集辉。
杜秋微终于注意到了脚下。鞋袜已经被除去,足下是一个竹制的熏笼,热烘烘的炭火散发着馨香,与此同时,滚滚热浪侵袭而上,由下至上开始蔓延。发现这情形的时候,杜秋微终于感觉的足底热辣辣的刺痛感,瞬间痛彻心扉。
左右环视,四周密闭无风,连其余人影也无,她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
十余个铁球依次收拢回袖,铁扇优雅地擎于手中。阮沁眉间温存的笑意犹如春风一扫:“珊瑚姐姐,我有一个好主意。”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珊瑚也住了手,转眸轻轻一笑。任倾欢与兰烬若有所思地看着珊瑚,并无多话。
“你猜猜看端木辞让你来此的理由。”阮沁浅笑道,“你没有如端木辞的愿将令牌交给颜臻,他面上一定不动声色,而心里想必很失望吧。”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珊瑚轻抚竹箫,秋波流转,“有何值得他失望之处?连我都不知道他的心思,你又如何得知?”
“珊瑚姐姐出身婉约宫,十二岁时被作为人质送到颜水宫,后又脱离门派。若是常人,定然做不到如此,颜水宫主也不会放人。”阮沁显得自信满满,“所以我一直很好奇,沉雁山庄背后的力量究竟是谁,为什么连声名如此炽盛的颜水宫主,也会卖他这样大的面子。不过好奇归好奇,有这样一层背景,北盟主定然对你有不小的戒心吧。”
珊瑚挑了挑眉:“这又有什么关系?”
“姐姐冰雪聪明,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所以我就不多说了。”阮沁跃下马车,手中的铁扇猝然间不见了踪影。她朝珊瑚伸出手去,诚恳地道:“我想你与我一样想知道,北盟主利用你的理由,是消灭南方组织的进攻,还是削减沉雁山庄的势力。”
这回轮到兰烬眯着眼睛笑了:“阮沁姑娘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明里,端木辞与颜水宫势同水火,但谁知他们是否暗中联手?要不然,端木辞怎会让沉雁山庄三位坊主都交出坊主令牌?这样做,他似乎没什么损失,而任公子也没有得利。端木辞断不会做出这样损己利人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你想的太多了。”兰烬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知道的太多就不好了,所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珊瑚笑道。
阮沁秀眉一紧:“你说什么,颜水宫与端木辞联手?这不可能啊,颜臻上次还伤了杨阙和锦绣二位坊主呢。”
“伤的是二位坊主,又不是他端木辞本人,你怎知道不是?”珊瑚道。
“你们都不要争辩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同去证实一下吧。”说话的是任倾欢,只见他露出神秘的笑意,“不要问我无聊的问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一无所有。”
阮沁点头称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蹙眉问道:“杜秋微现在还在端木辞身边吗?这样太危险了,要把她带回来才是。”
兰烬神色一紧:“我没来得及去搭救她,就赶过来了。都怪我太相信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层……她现在应该被婉约宫的人带走了吧。”
“婉约宫?”阮沁沉吟,“这下麻烦了……”
“这样也好。”任倾欢眉间轻蔑的笑容一扫而逝,“复杂一点,我们也看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