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也是浪费。”
这明显是反调侃,某人不傻当然不会当真,浅笑着敲我脑袋一下,“只有王爷没有刑部的,怎样,七爷有意见。”
老爷子他们回来了,下了马车就马上吩咐人去熬药过来。彼此没交流,四阿哥和老爷子他们见了礼就端坐在旁边看我们忙碌,中途想说什么张张嘴却还是没表示,最后拉我出房去,说是他府里今儿会有太医来请脉,想问我要不要带驭风过去他那边让太医瞧瞧。
在一个大夫面前说找另一个大夫瞧病,这话听起来真的有点失礼,怪不得他这么犹豫还特意拉我出来说话。不但如此,就老爷子和我们的关系,这事儿做出来不但失礼还伤感情,所以自己想了很久还是摇摇头,“算了吧,再等等,如果还是不行就麻烦你。”
“恩。”点点头,他肯定也明白这话为什么不好开口。
“遥遥。”两个人正相视苦笑,老爷子在房里叫我。
呶呶嘴示意他在外面待会儿自己闪身进去。原来老爷子听到了我们的话,说是他也赞同四阿哥这个想法,让我带着驭风去四阿哥府里瞧瞧去。
自己很是尴尬,做贼被抓应该就是这等模样,手指头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老爷子,我,其实我真不是那意思。”
“瞎想什么,丫头多想了吧,我是想着人家王府里好药材多,咱们不要白不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岂不是傻子。好丫头,带着驭风看看去吧,我还不至于这些道理都不懂。”眯眼诡异的笑,老爷子话说的好玩,引得我们笑喷一片。
几次推辞,那日我终究还是带着驭风到了四阿哥府里,毕竟人命关天,人关键时刻不能太过拘泥迂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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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瞧过了,说是什么情况?”着急地在书房外踱步,自己冒冷汗的表情就给等待在产房外的丈夫一样,分外狼狈。
自己原本是想进去盯着太医给驭风治病的,不是说不信任他们,而是担心小驭风会害怕。毕竟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而且躺着的地方也很陌生,别说是小孩子,就是自己这个成年人也会有想要尖叫的冲动。
可这些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想的,最终还是被拦在门外的原因很简单,是四阿哥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准我这个女人进去看太医治病。很不满,很不爽,自己很不开心。男女授受不亲,我和自己的弟弟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再说就是要避讳也不该对这么一个小屁孩避讳吧。
哭笑不得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自己不得不低头,再不满我也只能守在门外等四阿哥出来通知消息,每一次都紧急追问,脸色臭的可以。
“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小家伙虽然疼得很厉害,不过也只因为拖得时日长了些。”一脸不动如山的安然表情,四阿哥说道。
“都那模样了还叫没什么大碍,你没看到他胸口都青了一大片,你别是糊弄着我玩的吧。”歪着头斜睨他,我对四阿哥传过来的这诊断持怀疑态度,鬼才信就那么一大块的淤青会是轻伤,除非是我眼睛瞎了脑子被驴踢了。
“爷骗你做什么,那大片淤青是他耽搁的时间长了弄出来的,太医说那伤不是被打出来的,倒像是从什么地方上掉下来磕碰的,也许驭风一开始不知道等知道了却弄成这种模样。”哭笑不得,某人无力辩驳,“我的话你不信太医的话总不能不信,放心吧,这种伤不会有什么大碍,小孩子身子骨强健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挑眉,自己脸色放松一点,“你说的是真的。”
“恩。”他一本正经点点头。
“那驭风这会儿怎么样了,要不要我进去安抚下他。”一颗心落了地,自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刚才的质疑感到抱歉。
“用不着,太医已经让人把药丸给他喂下去,小驭风这会儿肯定睡着,你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别去掺和。”口气里满是嫌弃,四阿哥斜睨我,看不起人的模样很欠扁。
“你……”想扁人的冲动在脑海一再徘徊,可人家根本理不理睬,捏着我的胳膊就走出了书房院子,理所当然地说道,“看在爷帮了你大忙的份上就陪我去园子里逛逛。”
“逛什么园子,我还不得趁他这会儿睡着了带人回去,要是过会儿人醒了一动他肯定又哭闹。”力气不够睁不开某人爪子,只能被他连拉带扯地拎到后院。
“太医说不能随意动他,所以你只能留在我这里陪着。”带着一丝笑意的口气,四阿哥很春风得意地往前走。
愤恨,我绝倒,来的时候行难道走的时候就不可以了,这变化之快完全是狡辩嘛。不过那大爷不答应自己也无可奈何,只能叹口气答应下来。
他说的所谓园子,我以为会是花园密地之类的,可自己去了才知道,那所谓的园子也就是书房后面的一小块地方。这地方种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名贵的花并不常见,只是到处芳草摇摆路树荫荫很是雅致。也对,那花园是后院女人们唯一的解闷去处,想想他也不可能带我过去那里。
“这地方很美,你很懂得欣赏,在自己常待的书房后面弄上这么一个桃花源,忙累了出来逛逛也不错,最主要的是,这和书房的距离很近哦,对于像我这种能坐着就绝不站着的懒家伙来说还真是桃花源一样的去处。”轻松了心绪,自己调侃。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格调明显不一样。
“那如果,这地方送你,你要不要!”意味深长地看我,四阿哥浅笑。
“要,干嘛不要,不过我要光明正大的接收这个地方,有一个正经的身份来当主人而不是做贼一样的偷偷摸摸。”意气风发,自己眯眼睛笑,“这是自己的底限,绝不肯再退一步。”这算是对他的暗示吗?我在心底问自己,可我也找不到答案,只是想说出口就说出来了。
眼光灼灼盯着自己,四阿哥郑重说道,“这算是,你给我的回答?”
“哈哈哈,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不成,我又不傻,怎么会亲自建下牢狱关起来自己。”捧腹大笑,自己蹲在地上揪起地上的花草把玩。
那一日自己说了很多过分的话,甚至有些引诱他跳下陷阱的意味,我一遍遍告诉自己‘我没做错,敢争取不算是什么错’,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若早知道有些事总是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时间发生,我会不会后悔遇到这个人。
可惜,等真正明晓这一切的时候彼此却已经没了退路,万劫不复。如果有人问我这辈子牵过他的手是不是就会满足,我一定会沉默。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满足。
我说过,和他的感情像是一条将要出海的船,还没起航已经被人预料会沉尸海底。这话自己说的时候总带着那么些夸张的意思,可不曾想,一语成谶。
缘分天定
驭风的病果如四阿哥所说,并无大碍,只因耽搁了些时日才弄到那种大片淤青情况。在王府住下的第二日驭风就清醒过来,面对我的追问支支吾吾不肯说受伤的原因,后来自己黑着脸威胁‘你再不说七哥就不要你了’小家伙才承认,说是和人较真爬树的时候争强好胜,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开始怕挨骂不敢告诉我,后来觉得家里乱就更不敢说。
驭风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不清不楚,自己再愚笨也知道这小子是有意瞒着我一些事情。心里恼怒本还想继续追问,可惜四阿哥在身后拉拉我的衣角,看我不给面子硬是扯我出去,“好了,小孩子的把戏而已,你何必追根究底,难不成他小孩子你也小孩子。”
“不是你家人,哼,站着说话不腰疼。”甚是不爽他的无辜表情,自己怒嗔说道。
“他不想说你逼也没用,倒不如静待他自己哪天想明白了说出来。”淡淡一笑,四阿哥一脸清风朗月的神情。
说起来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叹口气,我颓败。这年头小屁孩都能有隐私,人哪!
离开王府的那日是雨天,淋淋沥沥下个不停。
本来大家都好好的待在书房里谈天,后来四阿哥因为什么事儿被皇帝召进宫,留下十三爷热情地教驭风写字,自己旁边看着。
驭风那字写得扭扭曲曲蛇一样,后来让十三阿哥手把手写了几个也还差强人意。实在是看不下去,我逼着他们停笔,一大一小又联手画了一张赏春图。赏春图赏春图,这名就显得分外风流,大抵就是一位抑或几位风流雅士到郊外踏春,再好点身畔美人做伴,几笔勾勒出那眉目传情,更是风流雅致。
可奇怪的是,十三他们画的那幅画有些别致,且不说那画中环境并非山野之中,四面高墙倒显示那画中两人是在深墙高院。这还不是更怪的,更奇怪的是那画中人是两个男子,身材一高一矮,高的身披狐裘,高高的个子立在那里仿佛把另一个护在身影中,矮的那个分明是女子的身姿男子的打扮,脸画的并不清楚,只是英眉利眼间仿佛瞧见情丝飞散,欲拒还迎。
这画的是谁自己一眼就能瞧明白,何况那两只笑的实在是诡异狡诈,何况,这画的寓意是什么我也懂。
忽视那两个含笑的打量,自己笑笑走上前来,“十三爷,您这画画的好只是缺一首词,李七不才却也想试试,不过我不会写字您帮忙题上去吧。”
“恩。”抿嘴笑着点头,十三饱蘸了墨准备下笔。
“八面玲珑立,马踏轻,叶落西风愁。犹俊眉青丝,清秋恰逢,共策天际,忽闻雅箫。
怜半世,碧落寒凛尽,怎堪回头时。碧波秋水,酣梦被冷,鸣雁消处,唯恐恨悠。人生未百年,君明否。却生离霜鬓白,况妙人相知伴,生尚可忧。罢功名伶俐,君身尚雯,骑驹射约,沽酒洒襟。便是倾心依依,谁堪白头。”一时间心绪烦乱,自己浅浅苦笑,看着窗外那一抹残绿念道。
“李遥……”叹口气,十三爷执笔斜睨,最后看我一眼见我并未言语才提上词名——风流子。
那画原说好是给我,可自己要陪驭风玩闹带身上不方便就随手搁在书案上。
十三阿哥陪我们去书房后的桃园秘境玩,回来时候四阿哥却已回来,正看着那幅画发呆,看我们进来蓦地脸色发青,猛的掷画卷于地下,“十三弟,这词何人让你题的?”
什么叫明知故问,什么叫滛威压迫,四阿哥这人这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就这么一句狠话撂下,那两个都一脸怯怯地白了小脸,都一副‘我是乖宝宝’的表情指我一下,“她,她让写的!”
没出息的东西。自己用眼神鄙视十三阿哥。敢作敢当,你敢题那种词就得明白我四哥不高兴起来你会有多惨,翻着白眼看我,十三阿哥这样解释。最后还是十三阿哥和驭风没义气的溜达出去,剩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暴风雨现场。
“你这是什么意思。”毫无暴风雨降临的表现,四阿哥极其特别冷静地沉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您不想听可以选择不听。”抿嘴笑笑,自己悠哉坐下。
“着实好笑,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冷笑,某人紧紧盯着我。
“不相信自己。”丝毫没有犹豫说出口这话,自己看他脸色沉下去但笑不语。
那日的天气也怪,原本的艳阳高挂突然变成清风细雨,不过看起来也颇有情趣,很是有缠绵。
半搂半扶着驭风上了马车,我头也不回地紧接着上去,那人不会来送,所以我也没必要回头说什么有的没的。刚才在书房彼此沉默了很久,最后自己说要离开的时候听见那人在后面沉声问,“那就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那声音,听着耳中分外无奈,让人感慨。
大雨天回家,淋淋漓漓的雨下个不停,即便是再好的心情也都会缠缠绵绵哀哀怨怨。回到家里老爷子他们都围着驭风追问什么,看没人注意自己干脆闪身回去里屋歇着。脱鞋袜躺上床,觉得身上冷赶紧盖上被子,把身子蜷成一团窝好,这才放心让眼泪流出来。
不流泪不代表心不疼,也许自己很享受那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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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没几天,那拉氏找来家里。
不同于以往时候的和蔼模样,那拉氏那日的福晋派头十足,挥退了敷衍她的众人直接杀到自己屋里。那时候我正没正行的躺床上睡觉,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正迷糊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蹭的一下跳起来嬉笑,满脸尴尬,得亏了自己身上衣服还算齐整,要不然可就要曝光,“姐姐,您这是怎么了,男女授受不亲不是,您怎么就这样闯进来,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儿。”
“好妹妹,咱们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授受不亲的。”神情虽然严肃,那拉氏的口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慢悠悠的开口。看我一眼径直坐下塌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这几日事情多我就闲话不再多提,今儿来找妹妹就是想问你一声,妹妹可愿进府?”
“啊……”嘴巴张得比蛤蟆都大,自己目瞪口呆。
这话是怎么说的,那拉氏知道我是女人,更夸张的说她知道那段感情的存在。她本该发怒本该给我一巴掌,可她没有,竟然还特意跑来问我要不要做她丈夫的女人。靠,我倒,这女人是大度还是怎么地,雷厉风行女强人,脑袋有病吧。
“这话怎么说的,难道说姐姐早就知道真相就等着看李遥的笑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就没必要遮掩下去,那只能让自己更被动的等待宣判。想到这里自己笑了,大大方方地起身,掩好衣襟,“是我疏忽了,那王府里说句话还不得传出去十万八千里,只是这话不该姐姐来问吧。”
“这是自然,我原本也不打算过问,姐姐一直以为妹妹是善解人意的姑娘才放了心纵容那些事儿,可这会儿妹妹似乎是有些糊涂,说话做事都失了分寸。”柔柔地看我一眼,那拉氏眼神里却一片冷寂,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说来满汉不通婚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可打心眼里说妹妹却真是个妙人,豪气性子曼妙身姿,且不说是各位爷们,就是后院女人瞧见了也是心疼到心眼里。平日里几位爷看上汉家姑娘也不是没法子,找个府里塞进去再弄进府里得个名号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像妹妹说的那样正经进门可还没有先例,怕也不会有这种先例。”
这种半威胁半劝慰的话自己听着很不爽,所以自己脸色也拉下来,“那就罢了,妹妹不强求。”
“妹妹心宽放得开可惜有人看不开,他们都说妹妹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姐姐相信,所以不希望看你做些什么不懂规矩的事情。毕竟这人活世上总有个规矩,并非说咱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不是。”突然笑了,那拉氏靠近自己,撸下来她手腕的翡翠玉镯强硬着给我带上,“好妹妹,闲话我也不多说,只是你还要仔细想想,凡事都该仔细想想。”
那拉氏坐马车走了,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只是她那一句凡事都该仔细想想却总是一遍一遍得在自己脑海里回荡。是不是,真的有些事儿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