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蹦,回来吧,坐这里歇着。”
“你不急啊,这雨都下了多长时间,你看看这天都暗了,难道说今儿小爷运气不好走背字,怎么竟是遇到这种倒霉事啊。这该死的八阿哥,找来这么一个母夜叉当福晋,他自己受苦还间接害得小爷倒霉催的被骂,还有这该死的天儿,怎么都跟我过不去啊。”气的差点破口痛骂老天,我眉头皱成一团挥动握紧的拳头。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那人乐了。笑声很大,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让我猜到他的表情该有多么开怀。
“罢了罢了,你也别气了,急也没用。”笑的两排大牙在我眼前闪烁,那人劝说道。
“你都不急么。”难道觉得有些窘迫,我努力深呼吸几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好久才叹口气自言自语,“完蛋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去还不知道韩风要急成什么样子。哎,要是她真的生气,保不准我回去之后跪地求饶她都原谅不了我。”
“你放心,我府里的人找不到咱们就一定会去你那里询问,到时候韩姑娘不就可以知道你的消息,知道你和我在一起。”黑暗里眼睛亮晶晶的,四阿哥直起身子走到我旁边,淡淡一笑,“你还是把袍子脱下来晾干吧,这庙里没有干的东西不能升火,你脱下来挂在旁边晾一下也就能干的差不多。”
“就是和你在一起才担心呢。”撇嘴,我极小声的嘟囔一句,努力不让身边这家伙听到。
借着那一点点的亮光看一眼身边的男人,自己心里一阵哀嚎。我几乎能够肯定,我回去之后一定死定了,要是知道我今儿一天都和四阿哥这家伙在一起韩风的脸指不定多难看呢,到时候气不过暴打我一顿的可能性都有。
“怎么,你不冷,袍子干了更暖和。”好笑的口气,男人催促,“我的差不多干了,借你穿。”
想想这话的可能性,要想在这潮湿环境下晾干袍子几乎就是不可能事件,那我干嘛脱掉冻死自己。这样想着,我假笑,“算了吧,这天儿这么冷有一件凉袍子也还挡点事儿,要是脱下来会更冷的。至于您的袍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害死人命。”
“不换就不换,那你进来里面呆着吧,守在那里吹冷风更凉。”不客气的伸出手拉我走到庙里面,那人话里带笑。听着这人声音里没有丝毫紧张我满心的酸涩,凭什么啊,大家都是倒霉当事人却只有我这么郁闷人家倒是乐在其中的模样,心烦啊。
“别乱想了,歇会吧。”具有天生的震慑力,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摁我坐下来,根本没给我一点拒绝的机会。
四阿哥的手摸起来很干燥暖和,这冷风习习吹过来的时候更让自己觉得身边暖暖的像是有个暖炉一样。
安静了一会儿,我垂头丧气的叹口气,犹豫着抬头看他一眼试探建议“四爷,要不然咱们再试试能不能跑回去吧,等在这庙里得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瞧这雨下了一整天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确定。”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我觉得对面那家伙在挑眉,而且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出了这句话。不怪我多疑,自己之所以会这么猜测完全是因为他的口气给我一种挺开心的错觉。
“不确定。”郁闷的真想大哭一场,我低头。
“别胡斯乱想了,咱们还是安心等雨停或者下人找来。你忘了刚才咱们跑出去一趟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呵,下雨时候咱们跑的乱七八糟的到了这里,这时候找不到回去的路也很正常。”似笑非笑的口气,四阿哥和自己挨得很近,扭头说话的时候就像是靠在我耳朵说的,呼出来的热气在我耳边拂过,暖暖的。
听着这话我心情更低落,刚才我们看雨一直不停就跑出去尝试一次,结果因为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而退回来这里。当初我们出来散心的时候就是随意走走没多么注意路,尤其是下雨那阵根本就没分清方向胡乱跑倒庙里,这会儿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一想起之所以跑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全都是自己的错,我好想杀了自己。
“可是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看一眼对面那些龇牙咧嘴的泥塑,我还是忍不住恶寒一下。
其实那第一次跑出去也是自己不想待在这种环境里才坚持试试的,谁知道大家重新淋了一身湿还是没找清楚路,所幸这家伙回到庙里之后没责怪我,还说了不少典故分散我对那恐怖玩意的注意力,这一天呆习惯了也就好了点,起码猛然回头看到不会再吓得尖叫。
雷光亮起的时候那泥塑的獠牙一闪光,我蹭的一下挪动屁股靠近那家伙一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两声。
这样靠近坐着心里是不怕了,不过两个人紧挨着坐一起实在是暧昧,彼此身上的温度能让另一个人感受到,呼吸频率慢慢都有些相似,有了一些暧昧流动其中。尤其是自己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夜,在这个大爷的庄子里自己做下的好事。啊,好了好了,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我绝对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暧昧啊。
“你很冷。”肯定的口气,那人扭头问我。
“还行。”蹙眉瞪他,我不满,难道大爷你不冷,靠近你一点怎么了,干嘛说的这么直接。我知道自己有前科不能让你放心,可四爷您不让靠近就躲开啊,说那么直接忒不给人面子了吧。
心有芥蒂,我屁股往旁边挪一下,冷哼一声翻翻白眼。
趴在膝上催眠自己,我试图让紧张的心平复下来。不一会儿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刚抬头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件全是四阿哥身上气息的袍子落在了我的身上,带着他身上的热气。
男人果然是男人,气血旺盛,人家袍子湿了一会儿就能暖干,我的湿了就得忍着憋着。要搁平时我一定丢过去还他,高喊一声小爷不稀罕,但这时候我实在是太冷了,竟然连心里最后的一点坚持都给冻飞,所以这一瞬间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声,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缩成一团。
“穿上,听到没有。”义正言辞,那人对着黑暗中的我发号司令。我是很想赶紧穿上,但是小爷的自尊啊,自尊问题也不能太过忽视吧,反正这样盖着也挺暖的。
“穿上吧,你冷的牙齿都开始打架。”看我还是一动不动,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一愣神那双手就把整个自己环绕起来。
察觉到那人的呼吸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我惊得直接跳起来,可怜四阿哥给我穿衣衫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我一起身撞了下巴,手和袍子缠在一起弄不开,这一撞的反弹效果就是小爷直接倒在了人家怀里。
听着四阿哥啊的一声呼痛自己尴尬的脸通红,不过我庆幸自己整个人都在黑暗里,要不然那糗死人的大红脸一定会让我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才从羞愧中醒过神来,虽然眼前的怀抱很是温暖,可自己还是压抑住心底冒出来的一点点不舍推一下,“放手。”
“别动。”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我发现怀抱的主人真的比我高了很多,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整个人都被他困在了怀里。
“小爷不舒服,放开,我不舒服听到没有。”声音冷的有些发颤,我尝试着推开这人的胳膊,可这家伙的力气和我的真的差距很大,自己努力了很久却还是无功而返,恼羞成怒,“你放开,听到没有。”
可不知是自己真的太冷还是浑身没有力气,我说出来的话竟然一点往常的力度都没有,反倒成了低低的嘟囔声,听起来像是撒娇,恶心的我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那倒该庆幸我不用看这人的嘲笑表情了。
遭遇马蜂
“放不放。”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我的声音有发飙的预兆。
“你不是冷,坐在我身边就好。”叹口气,他低喃,声音分外性感,胸口的每一个起伏都能让我真切的感受到。
“吭。”察觉出情况不对头,我一个拐子撞到他的胸口,脸颊发热的怒吼,“放开,听到没有。”
靠,小爷对男女之事虽然不是身经百战可也不是古代无知的十三岁小丫头,对这种事情的感知系统也许低等一点可也不至于一点皮毛都不懂。就像现在自己上身已经全部依附在这男人身上,彼此的呼吸都听的很清晰。
即使是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过听他紊乱的呼吸声也能猜出眼前的这情况不太对头。
“放开。”不知此时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愤怒抑或沉沦。只是我不喜欢这种心虚好似不被自己掌握的情况,所以自己怒了,积蓄起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推,身边的家伙终于被推开。
呃,这是什么情况。
感觉到嘴上柔软的触感,我有一瞬间的呆楞,这个人的唇,很暖。不同于那一晚留给我虚妄的感觉,很真切。
几乎是在我推开他的那一瞬间,那家伙看起来比我结识不了多少手臂把我搂进怀里,先是撞得鼻梁痛,然后就只觉得嘴上是温柔的吮吸,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紧闭,整个人握紧双手在胸前靠着那人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睁开眼睛,看着我。”急促的喘息声,四阿哥暧昧至极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闪滑过,直接奔到了脖颈。
看你,小爷又不是夜猫子,就是睁开眼睛也看不到你啊。确实是,这黑咕隆咚的地方我就是睁开眼也只能用手来感触他的存在。不过自己已经傻了,竟然听话的睁开眼睛毫不委婉的直接说出口,“我看不到。”
他胸膛的起伏证实了我的愚蠢,低沉的笑意,那人双手喷着我的脑袋,“我看得到你,一直看得到,所以你也要看得到我才好。”
你是夜猫子啊,不信能看得到我。迷糊中,这是我最想问的话。
“那一次,你逃了。”像是低喃,四阿哥的声音很模糊地响起。
昏昏沉沉,我不能有什么别的反应,等一双手到了我腰际试图解开我袍子系带的时候终于醒神,啊的一声叫推开身上专心致志的某人,两只眼睛里都是怒火,抚摸着唇看那个表情隐在黑暗中的那个男人,“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男欢女爱是小事可小爷不是好欺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报仇,靠,还敢提那事。”
狠狠蹭一下嘴唇,我突然大怒。晕,男欢女爱我不在乎,纯属暧昧时刻的正常生理需要。可这时候你提起那件事就有点不厚道了,虽然我欺负过你可那也还是你沾光好不好,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记住这么一点小破事。
“你说什么。”夹杂着怒气的声音迎面扑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倒退几步被他摁在了旁边的庙门上。
也许是日久失修这庙门早就不结实,被我们一撞干脆摇摇欲坠的咯吱叫什么,就像是我的心一样,晃晃悠悠的。借着打雷时的微光,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为何满脸怒气的男人,门外还不时的飘进来断断续续的雨丝,打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和靠着很近的脸上。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自己身上披着的干袍子终于壮烈牺牲,滴答答的掉落水滴。
“没什么好说的。”扭头,我咬紧牙关。
“没什么好说的,你什么意思。”雷打下来的时候天地间白闪闪的一片,男人有些狰狞的脸庞和庙里面的泥塑恐怖的有得一拼。看一眼那铁青的脸色,我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来拯救一下眼前这尴尬的状况,虽然我自认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湿哒哒的袍子穿在身上很难受,加上冷雨,我冻得发抖。
“男欢女爱,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雷光中四阿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我不言不语扭着头的模样干脆一脸要发狂的爆裂表情,呼吸都开始不平稳,一字一句,“李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不得不承认这男人从来展现过的冷酷一面吓到了自己,所以我张开嘴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凭什么你想知道我就得说给你听。”
“我冷,你放开手好不好。”终究心虚在一个古董男人面前说起男欢女爱,我软下来声音对他。在毫无成果之后猛地推他一下准备跑开,结果那家伙劲竟然这么大,我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人家都一动不动。
怒气冲脑,我硬着头皮大叫,口不择言,“我说的四爷听不懂吗,你不就觉得那一次在别院是我占了您的便宜。可我也是个女人好不好,你们这些皇亲贵胄不就喜欢女人投怀送抱而且来者不拒,你把那一夜当成一个不知羞耻的窑姐引诱了您这位坐怀不乱的四阿哥不就好了。妈的,老子还是第一次呢,你呢,都他妈多少次了,干嘛非得不放过我。”
啪的一声,我的左边脸颊上一阵刺痛。
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我看他。这个人打我,从小到大我经历了两世为人都没人敢打我巴掌,结果这男人竟然打我。
双手终于不再被束缚,我瞪着眼睛看着那个给我一巴掌的家伙,毫不怯懦。也许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做,四阿哥的表情也给吃了苍蝇似地那么吃惊,看我直直的看他,脸色瞬间万变,不知道是惊恐还是难过。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彼此沉默了好久,四阿哥低头看我,用手指摩挲下我的左边脸颊,一脸的疲惫,“对不起。”
该说什么或者该是怎么样的反应,暴跳如雷或者说没关系,我不清楚,所以自己沉默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默默那半边鼓起来的脸,他长叹一口气。
“你是第一个这样打我的人。”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我掀开那人的手,“别碰。”
终究放下了手,他拉我进来庙里一点, “别闹了,我只是不喜欢听到你说的那些话。”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不过很可悲,那就是事实,虽然你不希望发生也已经注定了,难道就不能打心里释怀”有些颓废的坐倒在地,我觉得自己真可悲,明明被占了便宜还得劝说另一个当事人。
“你觉得那一晚是自己的错,可我一个大男人会那么不济。”沉重的呼吸声,四阿哥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是我想要你,你喝醉了不清醒所以就受了我的蛊惑。”
“没觉得你能坐怀不乱,可错总是我的多。”垂头丧气,我暗暗恼怒自己怎么对那个巴掌如此简单的释怀,我应该反手还给他一个巴掌。
“是我的错,所以你别再怪自己,因为是我的错,所以不许你说自己那种话。”有些焦急的口气,那人等待我的回答。
隐约的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头,我想了半晌,“理由呢。”
尴尬的沉默,四阿哥直起身子,“你难道不懂。”
“懂什么懂。”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来证明我猜测是错误的,自己手伸到后面抓起什么表面不平滑的东西丢到四阿哥身上。
那玩意不重,所以四阿哥被砸之后没气的打我也没叫痛。
可当一些嗡嗡嗡的声音在我们周围越来越响的时候我差点崩溃,一个不好的预兆冒出脑袋里,“丫的,我捅了马蜂窝。”
手上一下针扎似地痛,我大叫,“笨蛋,马蜂,快跑啊。”话音未落就拉起那家伙跑进去雨里,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那一夜的凄凉让我的记忆倍加深刻,所幸跑了没几步那些马蜂的翅膀被水打湿没有追上来,我的手上被咬了一口,那家伙倒霉被多咬了几口。
淋淋沥沥的雨中,悲惨的两个人相识苦笑。
菟丝花绕
担心马蜂继续咬人,我们顶着雨在外面徘徊许久才敢回去破庙。借着雷光看到对方浑身湿淋淋的,相视苦笑,保持不了以往干净的形象干脆大肆调侃起来,不时我推你一把你掐我一下,别有一番恶趣味。
四阿哥穿着的袍子较一般村民的华贵很多,再加上帝王家本身的雍容气质走在人群里很是显眼,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有府里的下人循着找过来。
他们找来的时候自己还在迷糊着瞌睡,昏睡中不自觉的趴在旁边暖炉的腿上。
不稳的睡梦中只觉得耳边有乱七八糟的声音,随即自己飘飘然飞起来,惊醒时候咕哝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四周侍卫们暧昧不已的躲避眼神。
循着那些诡异眼神看一眼,吐血,自己什么时候被四阿哥抱在怀里。本来孤男寡‘男’披着他的袍子呆在这种荒山野岭一夜已经有了众多非议产生的有利条件,这人怎么还敢不避嫌并且光明正大的做出这种暧昧动作。
“四爷,放我下来,我不是残废。”咬牙切齿说出那个残废,我被那些暧昧眼神和这位四大爷的淡定逼得真想一头撞死自己。
“来时走了一路,夜里又折腾,你不累我还累,别乱动。”义正言辞,某人仿佛完全没有瞧见侍卫们投来的暧昧眼神。尤其是那个用词,不自觉的揉眉头,我长叹口气,我的个天神,您大爷说话用词能不这么暧昧行吗?
“歇了两个时辰也不……”剩下半句话梗在喉中,我猛地顿住,这事儿越解释越暧昧,看侍卫们的眼神都认定了那关系自己还解释个屁。
“如何?”挑眉斜睨我,四阿哥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愉快,与自己的黑脸正好形成鲜明对比。
“没什么。”混蛋,还真是狠,哼,你不是喜欢演戏,那小爷就陪你演个够。反正我身份低微不怕流言蜚语,你大爷不怕影响名声我庸人自扰什么。
看一眼众位王府侍卫,自己蓦地眉目含笑,一身男装却故作娈童似的娇态半靠四阿哥胸口,吃吃的笑嗔道,“都是你啦,把人家带到这里。只是,咱们之间,哎,好为难啊,若小人是女子就好了。”说完不经意露出一个楚楚可怜含泪的哀怨表情给侍卫们看,手还轻轻地捶打着四阿哥胸口,脸上带着无限的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