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地上堆满了灰尘,尘埃里王峰有些瑟缩的躺在地上,眼角有一滴滴黄豆大的泪水落下。
嘀嗒、嘀嗒。
“我只是一想到这道途艰辛、长生难求便忍不住伤心。”
“我太难了……”
在张昊阳关心的目光里,王峰抬手擦去了眼泪,有些哽咽的说到。
四周一片寂静,两人练手对战的波动横压之下,一只虫子都找不到了。只有风声,还是在徐徐吹拂着。
在两人不远,一株于战斗余波中得到机缘的金红色的灵植昂扬屹立。
那是一颗‘金火木’。
此时,随着轻柔的风徐徐吹拂,自新生的金火木上老旧的叶子开始簌簌落下,一片片如灰烬般斑白的叶子随风飘飞,有些落到了两人身旁。
张昊阳听了王峰的话之后,顿时沉默。
“你现在这样,可是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岚山道人’啊!”
张昊阳也是挥了挥袖子,扇去一层灰烬尘土后,就着王峰身旁席地而坐。而后,他一只手拍了拍王峰的肩膀,一边感叹到。
“来,起来聊聊吧。这躺在地上多难看啊!”
张昊阳伸出一只手。
王峰顺势坐起来。
两人便那么在空旷的山涧平原上相对而坐。
“噢。”
“你也知道是传闻呐!”
“既然是传闻,那么大概率失真才算是正常情况,对吧?”
王峰昂着头,看着天边的云朵,如是说完后,便愣愣的望着天空,看着不时变幻的云朵,像是要看出花来。
“可总归有那么一二分的‘真’在里头吧?”
张昊阳说着,也是顺着王峰的目光,看向天空寻找起来。只是,在那蔚蓝的天上除了白云,也没什么了。
这时,风带来一片落叶自张昊阳的眼前飘过。
他伸手。
他抓住了斑白的落叶。
他将落叶置于眼前,企图对着太阳看透这一片落叶上的所有纹理。
“你看哈。”
张昊阳将眼前手中的叶子递到王峰面前自语道:“这落叶是从你身后那一株今天进阶成灵植的‘金火木’上落下来的,它是不是很像‘金火木’的叶子呢?”
金火木是一种灵木,其价值最大的地方在于其叶子脉络清楚,自身韧性极好,是可以作为特殊符纸的一种灵材。
王峰闻言,也是听出了张昊阳的话中之话。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我们所走的道途却是不一样的。”
“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放在一起类比的。好比我等于元青师叔,如此云泥,岂能放在一起比较?”
“是的,强行放在一起比较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王峰说着,浑身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沧桑感,像是大彻大悟的觉者,像是看尽沧桑的老人。
张昊阳见此,不解的说道:“缘何至此啊?何至于此啊!”
王峰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你可知道古来成事留名青史者都有些什么样的共同点吗?”
张昊阳皱眉思索。
不等他得出答案,便听到王峰似是自言自语的解释起来。
“古来成事者,要么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这种人总是突出的,不会去顾虑太多可能的失败;要么就是天资高绝智慧通达的……”
“至于而这样的,呵呵,自以为也算是看出来一些东西,可碍于天资,我却只能算是中庸之辈!”
“遍数古今,中庸者何其多也?”
“中庸不足以成事!”
“我便是了。”
“实际上,到了现在,我其实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
“修行一途,正所谓‘学我者生似吾者死’,可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啊!我看到了元青师叔一路高歌,便去学他,结果就像是照虎画猫,老虎的神形没学到,就连本身猫的本事也废了。”
张昊阳听着王峰这隐晦的话,也不禁失神了。
他想起了当初在外门的时候,想起了那时青松给他的建议。
事实证明,青松是对的。
而他张昊阳今天之所以能够站在天一剑宗的内门,追根溯源,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当初青松给他的建议。
……
凤凰山。
凤凰山是独孤家所有,如今执掌凤凰山的正是谢雷,也就是如今独孤垒的妻子。
“我想争一争!”
独孤垒俊秀的脸庞上像是写满了郑重二字,语气坚定的看着独孤凤说到。
独孤凤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这位由她带大的童养夫,良久,只回了两个字,“可以。”
闻言,独孤垒笑了。
当独孤垒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到的是一池五光十色的雷浆。
“这里就是雷池吗?”
独孤垒低声自语着,只是这嗡嗡而鸣的环境里本就难见人影,自然没人回答他了。
只见,圆形的雷池不似他道场上被雷霆劈打的晶化的大地与砂砾,铸成雷池的物质,看起来反倒是平平无奇,毫无光泽好似用一块大岩石随意雕琢而成的一般。
在雷池内,有红、黄、金、蓝、绿物种颜色的雷浆占据了大部分地方,正合火土金水木五行,顺次形成了一个环。
在五行五色圆环中间,是黑白灰青紫五色,其中黑白为阴阳,灰色是阴阳与五行交汇处的异种雷浆,剩下的青紫二色,却是阴阳与五行组合而生的两种雷浆,极其少量,游离在整个雷池,忽东忽西忽左忽右,但偶尔惊鸿一现,便惹得独孤垒心神为之颤栗。
看着脚边不远处的雷池内那五光十色的雷浆,独孤垒心颤颤的,最后一咬牙,将护住周身衣服的法力收敛了,霎时间,独孤垒浑身上下的衣服便在一阵雷光里灰灰了去。
独孤垒自手腕处取下自己的空间装备,放置好,而后看着五光十色的雷池,一咬牙,朝着雷池中心出阴阳轮转的地方跃将而去。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