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有一点克制力,他可以不哭出来。
闷在心里,永无止境地重复临近崩溃边缘的情绪。一遍一遍,压下颤抖与愤怒。
身边有骑着单车飞驰而过的男同学,朝他吹着口哨。
紧接着,一袋垃圾从天而降,砸在廖南清身上。黑色的垃圾袋掉在地上,里头的零食袋子散落一地,有融化的冰棒,也有薯片的碎屑。它们肆意在廖南清身上,头发上留下痕迹。
男生扬长而去,廖南清在苏北墨面前仿佛是静止的。
苏北墨撞见了这一幕,不知该开口说什么。打招呼不合适,勃然大怒也不合适。他像个傻大个一样,站在离廖南清十步之远,进退两难。
倒是廖南清,拍掉了那些垃圾。又觉得外套上都沾满了脏东西十分恶心,三两下就脱掉了外套,卷成一个团塞进了双肩包里。然后,他抹了一把脸,急匆匆地走到了苏北墨面前。
像个没事人一样喊他。
“苏北墨。”
他张嘴,喉咙安静了一天,有些沙哑:“你今天怎么没来文具店?”
苏北墨咽了口唾沫,别开目光,不去看廖南清惨淡的模样,心里头五味陈杂。好像今天他被欺负,是因为自己的缺席,使得他没买到烟才发生了这一切:“陪我奶奶去体检了。”
廖南清注意到了苏北墨的小动作,悄悄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混着一些馊味。刚才那袋垃圾味儿确实不小,他即使脱了外套,身上也还带着些难闻的气息。
连他自己都觉得臭,何况苏北墨。
廖南清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讪讪地问:“那你明天会来吗?”
苏北墨迟疑了片刻。
廖南清脸色煞白,又退了一步,失落地说:“不来了吗?”
苏北墨看着他那和小狗一样可怜的眼神:“来的。”他顿了顿,“但是不会再卖烟给你了,你这样不对,方法错了。”
完全错了。
阴沉的风潮湿压抑,吹在脸上要透不过气来,吹久了就感觉身上出了一层冰凉的薄汗,黏腻地让人难受。而今天的雨在乌云里停歇,等了很久都不落下来。苏北墨仰头松了松脖子,缓了口气,情绪不大好。
再看廖南清。他在哭,连个声响都没。
他的睫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