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左右。一眼望去,他穿着蓝色的短袖,白色的休闲裤,脚上夹着一双人字拖,懒散随意地打了个哈欠。对着廖南清上下瞥了两眼,又看了看他胸前的校牌,上头端正写着班级与名字。
‘廖南清’,苏北墨心里默念,面上果断回了句:“没有。”
“有的,我看到了。”
“你们学校领导和我们打过招呼。”苏北墨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他瞧不起这些不务正业的瘪三高中生,“不让卖你们。”
少年瞅了一眼柜台里侧的烟,眼眶发红,涩的像五月的李子,说不上是额头疼还是无路可退。苏北墨就从柜台里拿出一盒水果硬糖:“这个倒还有。”可廖南清没有接过那盒硬糖,只是低着头走了。
他的背影像压了一块砖,微驼,畏畏缩缩的。
在夏季午后的燥热里,同视线一起被扭曲。
苏北墨为此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把硬糖收好了放回玻璃柜台里。里屋的中年妇女拿着包,拎着一袋子水果走出来:“北墨啊,下午也要你帮着看店了。我去给你奶奶送些水果,要是有学生来拿订的文具,都在这里。”
“知道了。”苏北墨应声,“姑姑,回来的时候要是经过我爸单位给他说一声,我今晚开始回家住,打他手机又是关机。”
苏北墨四岁的时候父母离异,母亲因为工作去了a市,他跟父亲苏敬留在这个小县城里。鉴于苏敬是个工作狂,唯一的亲姑姑苏雅就担起了照顾苏北墨生活细节的职责。
姑姑的丈夫死于事故,之后她没有再婚,也没有孩子,一直把苏北墨当亲生的照顾。
一般来说,两部电影就可以消磨一个下午的时光,苏北墨厌怔时间太快。但对在这炎热的夏日里还要上补习班的学生来说,巴不得时光加了双翼,飞速些,再飞速些。
一到三点钟,补习班下课,从学校里蜂涌而出的高中生们像一窝穿着校服的白蚂蚁,火速占领了小卖部,将冷饮冰棒一扫而空。
苏北墨忙着收钱,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空闲。
“老板,我们班订的文具呢!”
“这呢!”苏北墨恨不得有影,随手收了钱就往里屋走。一箱一箱地把文具挪到了外头,“三箱,你登记一下。”
狭小的小卖部挤满了吵闹的学生,也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廖南清格格不入,周围的学生都和他保持着距离。不管多挤,都不愿意碰到他,好像他是个异类。
三个搬着文具的男生费劲地挤出去,一不小心就撞着了个女生。
害的这名女生的手臂擦着了廖南清的手臂,肌肤触碰的同时,廖南清面色瞬间苍白。女生发出一声尖叫,像是碰到了污秽般推开人群冲出去,边跑边咒骂。撞着女生的男生连连道歉,却在扭头瞧见廖南清的表情时,吞了苍蝇似得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