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却多锤了几锤。”
君陌说道:“就像杀人,那些愤怒的人总是要比冷静的人好杀。”
老六摸着后脑,想通了这件事情,说道:“现在我的感觉是,夫子想要让他进楼,而不是同意他进楼。”
四先生范悦在手里转着的两颗玉珠停了下来,说道:“我们去迎接小师弟吧。”
柴门后的台阶与知守观不同,知守观是陷阱,若被每一步下出现的画面吸引,当你的脚步再多迟疑一刻就会踏入那个陷阱,然后就会回到原点,而柴门之后的台阶是感触,只要触及,就很难再自其中而出,便是要历经无数岁月的考验,爬过不知几数台阶,当你逐渐在岁月中迷失自我,那自然也登不了二层楼。
本质不同,但考验的都是自身的意志,叶启从不缺意志,所以他能不想不愿想的,所以北宫未央说他是狠人。
一步走过半山台阶,叶启又走了两步,眼前如拨云见日一般,石阶不再,山腰间的浓雾不再,山路上的草木不再,而是出现了一座山清水秀之景。
湖泊淡淡,屋所隐于雾间,漫山孤木随着山势环绕如城墙,雕栏玉彻的秀美小亭外,十一位书院后山弟子对着他齐齐而笑。
十一人笑过,齐齐道:“恭喜小师弟。”
不想不愿想之事,哪会有说的容易,只是在石阶上走出三步,叶启就满头汗如雨下,阶上那景很妙,很真,也很长,一步越过,刹那就是数十年心中奢望的无数幕景,一步就是无数日夜,其中煎熬,只有叶启自知。
他神情恍惚片刻,擦掉面上汗水,向着众人行礼拜过,一头晕倒在了地上。
……
……
金色透风的草屋下,夫子看着那个在牛棚中熟睡的少年,听着如雷的鼾声,如果让自己三步走过无数载,自己不会累成他那样,但也一定会捂在被窝里好生睡他一觉。
黄牛甩着尾巴,卧在夫子身前,瞪着铜铃般地眼睛幽怨地看着夫子,在它的背上,一只白色大鹅幽怨地看着那只牛头,来回踱步。
草屋五丈外的厅堂厨房中,传着后山弟子们忙碌的声音,有人炒菜,有人洗菜,更多的几人在埋怨着大师兄什么时候能够不慢。
几缕香味顺着厅堂厨房的小窗飘出,来到四面透风的草屋前,夫子动了动鼻子,说道:“小七做的排骨,好久没有吃到了。”
说着,夫子又道:“都睡了一日了,这孩子也该醒了。”
黄牛趁势不满地“哞”了一声,夫子一巴掌打在牛头身上,那只大白鹅趁势逃似地离开黄牛背上,张着翅膀飞快跑在了湖中,又飞快游到了湖的对岸。
“你不要这么小气,说不得十二醒来,还觉得你的窝脏。”
这时,鼾声停了,叶启揉着眼睛起来,看着那个身边伴着黄牛的高大老人,同样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与余帘身上相似的熟悉感,自然行礼,说道:“见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