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说明了叶启有很多事,问题他很小,去年自己带着皮皮上山,更早些年叶苏带着叶红鱼上山,他们只是走过几步就再不会迟疑,过往种种,首先要有过往才是。
道观已经隐隐可见,他终于忍不住疑问问道:“你这么小,哪来的那么多事?”
等着将台阶走完,叶启才看向他说道:“有所思,有所想,事自然就多了。”
中年道人点头,如果对万物有思,看着一朵花自春时绽放在夏时凋落,看着海上潮起潮落而致海畔圆缺,事确实会多,这样的男孩,当真了得,不怪师兄在有皮皮之后还会将他送在观内,传闻书院二层楼的石阶更难攀登,有朝一日,不知他能在对万物有思下,能不能上得了二层楼的石阶。
叶启不知中年到人因为自己一句模糊概念的话将自己当成了哲学家,他此时看着那座道观,看着道观门庭中悬挂着的牌匾,知守观三字以着简单的壁画勾勒而出,却仿佛包含了天下万道。
再顺着那些笔画看去,竟是将整座知守观的气机都囊括在了一起,整座观宇上下形成了一座极强大的神阵。
以天为盖,以地为铺,此时观前木门紧闭,便像是一座牢笼,任何人都只能从观门出入,然而观门的几丛石阶,又有着一道阵法,形错一步,便会被观内上下阵法笼罩,怕就是跃五境的人都难以承受其威。
中年道人说道:“跟紧我。”
说完,他转身背向观门,走在石阶之上,身形变得重叠,仿佛此时应该平整的虚空开始折叠,他的影子开始无规则的扭曲。
叶启看出观内阵法的门道,想入观里,哪里会不跟紧道人,几乎在中年道人迈出半步,他就学着对方的样子跟了上去。
观前石阶只有六层,他感应这中年道士的步数,倒退直上到第六层石阶,再下六级石阶,复又倒退而上七步。
石阶六层,倒退七步,本应撞在木门之上,然而两人却都没有撞到什么,直接进入了观里。
进,乃推进,正如那句知其雄,守其雌,便是知守观。
知其进,守其退,以退为进,才能进知守观。
……
一如知守观,山野间的地形消失,迎面是一平坦的湖泊,湖泊靠东,湖畔有一小路,小路尽头有几座道院,路上不见行人,不过也是,知守观这等不可知之地,又能有多少人在内。
二人入观是从门入,但终究是牵动了宛如一体的观内气机,小路中段的桃树下,一个年幼的胖子拿开盖在脸上的书,从树下起身,去看师叔下山究竟是接的什么人。
当他看到是一位与自己年岁相仿的男孩后,想着他或许是师叔从天谕院那里选来的杂役弟子,脑袋不由得扬起几分,因为胖,他向着中年道人跑去的时候一颠一颠的,就像是一只肉球在地上滚动一样。
“见过师叔。”年幼的胖子向着中年道人行礼,然后又像是在炫耀自己与中年道人的关系,傲然看了一眼叶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