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白马山的人马又要出击了。
不过,在出征之前,武松却先颁下了一道奇怪的将令。之所以奇怪,一是此番出征,只以三百人徒步奔袭五台县,二是所有出征士卒全凭自愿,各营兄弟均可报名。
招募的榜文贴出去二日之后,前来报名的却一个也没有。
士卒们都不明白,武松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反正,以三百人奔袭五台县,还是徒步,大家觉得这显然是去送死。
没人报名,这仗自然也没法打了。
三日之后,武松又颁下另外一道将令,自己将亲率百人队下山,奔袭五台县。萧先达则率骁卫营和弓箭营人马随后接应。
武松告诉萧先达,他只需率大队人马尾随于二十里之外,攻城之事不必参与。
萧先达也不明白武松此举是何意。不过,他依然照武松之言,率大军随后。
当萧先达率军行至五台县城北二十里处,他便命令所部摆开了阵型,弓箭手压住了阵脚,严阵以待。
以百人队攻取县城,这在萧先达看来是绝无可能,但武松既然执意前往,他也不便阻止。
反正,即使攻城的全军覆灭,损失的也非精锐,伤不到山寨筋骨。至于武松等人嘛,萧先达知道这些人的手段,全身而退,应该不难。
萧先达想不明白的事,其他人也想不明白。
骁卫营和弓箭营的士卒暗地里议论纷纷,皆觉得这位武二郎太过骄狂,居然带着百人队以身犯险。
士卒中有不少人甚至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就等着这百人队出丑,好一解心中怨气。
身为骁卫营统领,叶荣锦则始终神色凝重。
他甚至比之前伏击代州金兵时还要紧张,因为他思来想去,觉得武松等人此去绝无胜机,而一旦落败,五台县的金兵很可能趁势追杀而出,到时候,挡住金兵的重任便落到骁卫营头上。
所以列阵之后,叶荣锦便命营中士卒尽快披甲,做好接战的准备。看着士卒皆披甲完毕,他心里也才有了底。
前番伏击代州之敌,缴获了近二百具重甲,在经过工匠修补之后,武松将重甲悉数配发给了骁卫营。如此一来,骁卫营披甲率已有十之八九,其中近半数还是重甲,战力已非昔日可比。
与叶荣锦如临大敌相比,弓箭营统领吕子侯却表情淡然,他甚至下令让营中士卒原地坐下休息,以逸待劳。他自己则找了株大树,往树下一靠,望着天发呆。
“吕统领,你倒是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叶荣锦正准备过来提醒吕子侯,武松已经去了快两个时辰,金兵随时会杀到,需加强戒备了。可一见吕子侯居然还在树下歇息,心中难免担心。
“叶统领不必过于紧张。”吕子侯并未起身,“金兵未必会来。”
“你为何如此笃定。”叶荣锦一勒马缰,“莫非你真以为区区百人便可攻下一座县城?”
“叶统领何不先下马再说。”吕子侯微笑着,“此处树大叶茂,正好挡住了日头,我看你策马也好几个来回了,来来,先歇歇。”
叶荣锦平日和吕子侯关系不错,知道他向来心思缜密。如今见他如此淡定,也索性下了马,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
吕子侯看了一眼左右,见四周并无他人,这才低声对叶荣锦道:“叶大哥,以小弟之见,我等今日到此,怕是轮不到动手了。”
“吕兄弟何出此言?”叶荣锦道。
“我且问你,武二郎率百人队出击,你可见携带攻城器械?”吕子侯问道。
“没有。”
“那百人队可有人披甲?”吕子侯又问道。
“似乎也没有。”
“那不就是了,你何时见过有如此去攻城的,何况还只有区区百人。”吕子侯道。
“不是去攻城?那武二郎此去何为?”叶荣锦更糊涂了,“可我明明见他们奔着县城去了啊。”
“我说的是他们不是去攻城,又没说不取城。”吕子侯道。
“吕兄弟的意思是,武二郎是要智取,而非强攻?”叶荣锦道。
“叶大哥以为呢?”吕子侯拍了拍叶荣锦的肩膀,“以武二郎的手段,还有那柳女侠的谋略,他们会以身犯险,拿那一百人的性命当儿戏吗?”
“如此说来,武二郎此去必是有把握拿下五台县了喽。”叶荣绵道。
“十有八九。”吕子侯略有所思道,“虽然小弟也不知他们究竟会如何智取,但武二郎此行绝非一时兴起,必已谋划多时了。”
“既是如此,那为何还